方谨瞳孔骤然缩紧。
这跟他预先安排好步骤不同,钱魁该起到作用也还没起到;但事到临头根本不容任何迟疑。钱魁再次对顾远举起枪,手指按在扳机上微微用力——
砰!
钱魁身体摇晃数下,眉心赫然出现个血
“你在干什?快走啊老板!”
阿肯用力去拽方谨,就在同时间,顾远穿过甲板,向冒出浓烟船舱控制室跑去。
兵荒马乱时没人能看清周围到底是怎回事,然而所有变故都发生在此刻:随着船身倾斜角度加大,仪器桌椅纷纷倾倒滑落,混乱中只听枪声突然响起——
第颗子弹在顾远脚边溅起火光,第二颗冲击力将他整个人向后推!
方谨失声道:“顾远?”
鲜血四溅中他骤然发出惨叫,但那声音很快被湮没在爆炸产生巨浪里,紧接着整个人顺着倾斜甲板飞滑出去,消失在船舱后。
方谨踉跄被人扶起,只见那巅峰之际扑倒他赫然是雇佣兵头子阿肯:“老板!你没事吧?!”
方谨面色灰白神情恍惚,仿佛浑然没听见般,只抬头望向顾远。
那瞬间如果顾远真对他开枪话,阿肯估计连拽都来不及拽——方谨整个人都木掉。然而不远处顾远已经收枪,开着游艇迅速逼近倾斜游轮,甚至不顾产生漩涡危险,逼近到离甲板很近地方,纵身就往游轮上攀爬。
“来人!来人啊!着火!”
对方谨来说这幕就像是电影中慢镜头,硝烟、火光、裹挟咸腥狂风和远处咆哮海浪,都化作粘稠凝固背景。
他眼中只有那黑洞洞枪口,直直对准自己。
报应这快就来吗?
——但死,你怎办?
方谨清楚地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死,顾远就真完蛋。顾名宗就在赶来路上,他不会放顾远活着离开;如果顾远无法在顾名宗动手前赶到柯家话,他生命将必然终结在这片海面上……
只见顾远肩部赫然爆出血花,整个人摔倒在地!
“——顾远!”
这实在事发突然,完全出乎于意料之外。下秒方谨挣脱阿肯向前冲去,紧接着又意识到什,停下脚步猝然回头——只见隔着十几米满地狼藉甲板,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钱魁正举枪大步向顾远走去。
方谨怒道:“给站住!”
“刚才联络上顾总,顾总说跟柯文龙起解决大少。”钱魁冷冷道:“有什疑问你去问他,只是奉命行事而已。”
几个柯家人从船舱中冲出来,满身硝烟狼狈不堪,甚至都顾不得危险,穿过甲板狂叫:“配电房着火!快放救生艇!”
“去救柯老!柯老困在火场里!”
不远处顾远动作顿,紧接着三下五除二顺着舷梯爬上船,飞身跳上甲板。
“快走!”阿肯贴着方谨耳边大吼:“船要沉!游轮太小撑不多久,快去救生艇上!”
方谨剧烈喘息,下意识摇头。
然而所有念头都模模糊糊闪而过,现实中方谨只来得及抬起脚,退后半步。
就在那千钧发闪电之间,他身后突然冲来人,把他重重扑倒在地!
呯!
枪声响彻海面!
与此同时不远处,和方谨呈直线并列后方,柯荣胳膊中弹,手中正指向方谨枪哐当声掉在地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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