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后顾远终于停下脚步,从十几米外处草稞中捡起什,那是个亮晶晶圆环—
这是他最后财产。
他想起自己第次去给顾远当助理情景,他站在人群中卑微地看着那个男人,那时他是多富有,又是多快乐啊。
方谨喉咙中不断涌出血沫,因为哭泣连吞咽都来不及,有些顺着嘴角不断往下,浸透戒指后从捂着嘴指缝间流下手腕,在车厢中带出触目惊心血色。
定很难看吧,他想。
幸亏没有给顾远看见。
“……”
那刻方谨突然意识到什,他骤然僵立,随即只见顾远当着他面,把戒指狠狠扔出去!
叮当!
戒指落地滚走,那声音无比轻微,又仿佛记铁锤轰然落地,刹那间将方谨心脏重重砸成血泥。
他眼前发黑,脑海却完全空白,恍惚中只看见不远处熟悉身影转过头,径直扬长而去。
什要对尽心尽力,后来又为什要在最后时刻反戈击,头也不回就向着地位权力和万贯家产去——顾名宗给你那些东西,就那有诱惑力?”
方谨视线片模糊,股难以言喻苦涩从心里蔓延到舌根,连呼吸都带着痉挛刺痛。
“顾远……”
“后来想通,”顾远淡淡道:“每个人有每个人追求,想给未必是你想要,你想要未必是能给——人心幽微,爱欲贪念,这世间关系本就如此。”
“你现在为权势和财富而背叛,说明你追求就是这些东西。那将来给你更多金钱地位,你回来当情人,如何呢?”
真是太难看……
·
天光终于泛出鱼肚白,迟秋顺着车道走向别墅大门,只见外面小区马路空空荡荡,只有个身影拿着手电筒在草丛中来回走动。
他搜索得那仔细,寸寸草地都翻过去,甚至连最隐蔽泥土和石块都不放过;他神情又是那专注,仿佛没有任何人,没有任何事能在此刻进入到他视线中。
迟秋站在那里。
——顾远什话都没说,就这走。
·
车队开往码头,在凌晨灰蒙蒙街道上风驰电掣,电车轨、路灯杆、紧闭商店飞速掠去,沉睡中城市被远远抛在身后。
方谨整个人深深陷进后车座上,双手颤抖地从衣领里摸出银链,尽头赫然穿着枚戒指!
泪水不断从他眼眶中滚落,浸透整张脸,但因为哽咽太重连点哭泣都发不出来。他整个人无声而剧烈地痉挛着,已经极度削瘦身体紧紧蜷缩,只把戒指死死攥在手里,不断亲吻它。
方谨站在台阶上,背对着别墅大门。他胸口剧烈起伏,冰凉空气如同刀割般在气管中来回穿梭,直至将铁锈般沸腾血腥泛上喉管;然而当他开口时,声音却带着奇异镇静:“……不,顾远,现在……现在这样就很好……”
“迟小姐是个好姑娘,请你好好地和她起……生儿育女,扶持到老……”
方谨颤抖着停口,他再也说不下去,仿佛落荒而逃般疾步冲下台阶,向马路边顾家车队走去。
然而就在他即将上车时候,突然只听身后传来顾远声:“方谨!”
方谨回过头,只见顾远居高临下站在石阶顶端,摘下无名指上对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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