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幸医生脾气好,不跟他计较,心里猜测大概是富家公子哥儿在床上把人玩出问题来,也就有点不以为然,只边恭恭敬敬答应着边
——那是血迹。
他想都没想,立刻轻轻扳开方谨口腔,把手伸进去探。口腔里倒没摸出血丝,他又转动手指在上颚和牙床周围蹭,终于发现猩红水迹,是牙龈出血。
顾远愣下,心说没关照好饮食吗,缺乏维生素C?还是昨晚气急自己咬牙咬出来?
方谨被折腾得似乎有点醒,恍恍惚惚叫声顾远。
那声音轻得跟猫样,顾远怕他现在醒来睡眠不足,就俯身把他抱在怀里,像哄小孩睡觉样轻轻拍抚,抚摸他头发和脖颈。那干燥温暖手掌让方谨朦胧间觉得十分舒服,几分钟后闭上眼睛又昏睡过去。
翌日清晨顾远准点醒。这几年来流离辗转和繁重工作让他养成军人般准确作息,不论头天晚上折腾到几点,第二天都是六点半准时醒来。
他睁开眼睛,下个动作是去摸方谨额头。
紧接着他肌肉僵下。
方谨哭过之后必然要发烧,这可能是个人体质原因,烧着烧着半天就退,以前医生也说过不要给他乱吃药。但以前那都是低烧,有时拿体温计才能测出来,不像现在摸上去就能感到烫。
顾远迅速披衣起身,在床头翻翻没找到体温计,就打电话叫佣人送支过来,捏开方谨嘴巴让他含着。
顾远等到他呼吸再度稳定,才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外间,打电话让佣人去请医生。
顾远从英国留学回来后就没住过顾家大宅,对这里切都非常陌生。以前庄园里是有配备家庭医生以防突发情况,但不知怎,后来就连着大多数佣人警卫起被方谨遣散,时半刻也找不回来。
这早不好找出诊医生,顾远洗漱完毕匆匆吃点早饭,坐在方谨床边等得火都出来,佣人才急匆匆领着个私家医生登门——这时候离他打电话都过去个半小时。
顾远强忍着火气跟医生握握手,把这段时间方谨精神不好,早上起来发现发烧和牙龈出血情况详细介绍遍,又含糊下昨晚情况,补充道:“他这两天都吃得还好,所以肯定不会缺乏维生素。您再仔细看看,是不是哪里有炎症,还是对什东西过敏?”
这就是顾远这种人通病——明知道自己懂不会比医生多,但还是忍不住要多说两句,潜台词是你看也不是完全不懂,所以你可千万别糊弄。
方谨迷迷糊糊,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却又醒不过来,恍惚间感觉到顾远气息,便啪嗒下抓住他手,继而下意识磨蹭磨蹭着,把他结实胳膊抱在怀里。
顾远动作顿。
他本来是想趁这几分钟去快速洗漱,但此时又鬼使神差地不忍抽身,迟疑几秒钟后便维持姿势动不动,放任他把自己手臂像抱枕样拥在怀里。
这个弯着身体要起不起姿态其实保持起来很难,顾远尽量上半身不动,把重心缓缓从条腿移到另条腿上。过两三分钟体温计嘀嘀响起来,他这才小心把胳膊从方谨怀里抽出,拔出体温计看,三十八度五。
温度不是重点,顾远目光落在体温计尽头点猩红上,瞳孔微微缩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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