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达成共识——打不过,惹不起,这他妈哪儿是羊,明明是匹野狼!
曾经有个胆大心黑,不信这个邪,见陆时年纪小长得好看,半夜去撬锁,当晚就被陆时摁楼道里把腿打残。那人痛嚎声,整条街都能听见。
陆时扔开白毛巾,从冰箱里拿矿泉水出来,拧开喝两口,“没出事,有人报警,大家起进派出所。”
魏光磊没想到还有这出,“然后呢?”
“他们还在里面,先出来吃饭。”
“石头?”
电话对面,魏光磊惊乍,粗着嗓子,“草他祖宗!陆哥,赵家强那棒槌是不是带人堵你?”
陆时:“谁?”
“……”魏光磊跟被掐脖子样,满肚子火喷不出来,他只好先耐着性子解释,“就那个喜欢穿个红裤衩,纹满膀子青龙,走哪儿都爱说自己是青龙帮老大强哥!”
陆时把人和名字对上号,“嗯,中午在街后面巷子里堵。”
楚喻从派出所出来时,手里多个透明塑料袋,里面全是被女民警强塞进去水果糖,满满小袋子,花花绿绿。
选颗树莓味儿,剥开糖纸放嘴里,楚喻想起什,转头问旁边站着陆时,“那个……同学,糖,你要吗?”
他跟陆时对视,还有点怕,尾音都是虚,总觉得比起里面蹲成排大花臂,眼前这位更吓人。
风很大,天气闷热得厉害,陆时心里躁,看眼左手腕上戴着手表,拒绝,“不要,先走。”
“哦,好。”楚喻点点头,习惯性地想说再见,又飞快地把话咽回来——再什见啊,再也不见才好。
魏光磊吁口气,又奇怪,“这他妈谁报警?”
青川路暗里规矩,什事儿拳头解决,报警都是孬种。
陆时话里难得多点儿笑
“真堵?”魏光磊又急,“陆哥,亲哥欸,你没把人打残吧?人还活着吧?”
还真不是他喜欢瞎脑补,实在是陆时才搬来青川路时候,不少人见他初中刚毕业年纪,家里也没个大人,走哪儿都是孤零零个,身上穿脚上踩又还不便宜。
就像突然闯进来羊羔,全身上下写着“有钱特别好欺负”,就有人起心思。
青川路这片挺乱,全是没轮上拆迁老房子,三教九流什人都住有。特别是到夏天,人火气旺,后巷里聚众斗殴、持械火拼,天天热闹到半夜,有时候还得提前占地方,否则人挤人施展不开。
所以起初,连着挺长段时间,陆时几乎天天都有架打。但到后来,整个青川路,鲜少有人敢跟陆时动手。
等人走远连背影也看不见,楚喻在派出所门口站会儿,发呆,忽然记起自己来青川路目——他牛肉!
犹豫两秒,对自己找路水平感到由衷失望,楚喻决定拉下面子,去旁边便利店买瓶水,再趁机问问路。
陆时就住在青川路,三十年前老式楼房,外墙是灰扑扑水泥色,楼门矮,过道狭窄,楼梯栏杆上绿漆块块地掉,露出内里铁锈,墙角还有蜘蛛结网。
他有点不轻不重洁癖,回家先冲个澡,特意把手多洗三遍,左手臂上伤口被水浸发白,陆时看也没看,懒得管。
换上干净白色T恤,陆时正擦头发,手机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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