泡有点久,楚喻四肢绵软,换好衣服,他照照镜子,发现自己头发好像长长点儿,指甲明明昨天才剪过,今天又长截出来。
难道是又进入生长发育期?
他没多想,晚上躺床上玩儿游戏,临睡前,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催眠,很快就睡着。
半夜,楚喻梦见自己从火山口摔下去,浑身热不行,血管都要爆炸样。
又梦见曲曲折折巷子里,日光耀眼,陆时偏头朝他看过来,眉目黑沉,眼神冷戾尖锐,左手臂上伤口,还潺潺流着鲜血。
没再让自己想下去,楚喻提提手里水果糖,跟司机说话,“陈叔,糖要不要尝尝,有好多!”
陈叔从后视镜看眼,见楚喻腮帮子鼓鼓,笑道,“小少爷别吃,这种糖不好,吃着不舒服,对身体不好。刚刚看着,那家牛肉也是,尝个新鲜就行,不干净。家里你兰姨给你做绿豆糕,闻着挺香。”
楚喻有点儿失落,想说牛肉真特别特别好吃,公众号软文没骗他。这糖也挺好吃,吃没有不舒服,握着塑料袋子没松手,他又想说自己今天跟着个社会哥、群大花臂进行派出所半日游,但都憋着也没敢开口。
不想拂人心意,最后楚喻只说句,“真啊,那回去尝尝。”
陈叔没察觉出来他低落情绪,继续道,“夫人今天上午回家取重要文件,问句你在哪儿,说小少爷跟同学出去玩儿。夫人留话说,最近忙,就不回来住。”
见辆黑色劳斯莱斯破开雨幕,缓缓停在老杨牛肉馆门口。
驾驶座车门打开,个穿制服戴白手套司机撑着把黑色大伞下车,脚步匆匆地绕过车屁股,到楚喻面前。
交谈两句,楚喻起身,先跟杨叔道别,随后躲进伞下,被司机护着走到车前,又等司机打开车门,才坐进后座。
这做派,把魏光磊惊两惊,“这哪家豪门小少爷来们这儿体验生活?杨叔估计开心,能吹大半年!”
劳斯莱斯开远,陆时收回目光,端起碗喝口汤。
楚喻捏着彩色糖纸,指尖蹭丁点儿糖渍,黏糊糊难受。
怔下,他才点头,“谢谢陈叔。”
陈叔照例劝道,“小少爷不要觉得夫人不在乎你,夫人心里记挂着你,只是先生走得突然,压力都落在夫人肩上,这忙起来,自然就顾不上家里。”
这种话楚喻从小听过不知道多少遍,他转过眼,看着车窗外雨幕里街景,隔会儿才低声回答,“嗯,知道。”
到家,楚喻根本没淋雨,还是被兰姨紧张地推进浴室泡澡。
想起派出所门口,楚喻拎着袋子糖,问他要不要颗时候,眼睛颜色浅,阳光下像盛盏琥珀光。
呵,确实是个眼里干干净净、没半点阴霾小少爷。
车上,楚喻被冷气吹得有点凉,他偏头往车窗外看,但玻璃上全是水,模糊片,什都看不清——
他总觉得刚刚上车时,街对面坐着,好像就是中午那个社会哥,但没来得及确定。
可确定又能怎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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