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定下个目标,并愿意去做,那就要认清这其中风险。有些事,并不是你去做,竭尽全力地去做,就能达到预想中目标。”
陆时停下话,嗓音沉如深潭,“得到个答案和结局,终归比,走在漆黑路上,无论怎做,出口都遥不可及,那种无望无力感要好。”
楚喻觉得,陆时似乎是在说他自己。
他第次听见陆时用这样语气。
没敢问下去。
许久,楚喻才轻声道,“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,专心专意,满心投入,做这久无用功。”
“满以为,证明给她看,很厉害,就能让她对改观。但实际上,她早就在没意识到时候,就高高在上地进行宣判,彻底放弃。她根本连眼也不会再看。”
他压着嗓音,迷茫又自嘲。
“可是呢,自以为是,非要卯足劲儿,口气,冲到南墙,撞得头破血流,才清醒,才认清现实。”
“像个笑话,真太可笑。”
楚喻不想提。
黑暗里,却有手指触碰到他鼻尖,随后移到眼下,将他眼尾濡湿拭干净。
指尖带着温度,楚喻微微瑟缩,觉得仿佛被火星烫下。
陆时嗓音很轻。
“听见你在喊妈妈,问她为什要放弃你,还哭。”
现在已经明白。
从梦境转醒,楚喻闭着眼,感觉自己似乎出层冷汗,额头泛起凉意。太阳穴昏胀难受,还有点惊醒时心悸。
睁开眼,视野里俱是漆黑,没有光亮。
他发现有些不对劲。
床很硬,盖在身上薄被柔软,还带着股熟悉干净味道。
着他妈妈眉心逐渐皱紧,眼里是满满不耐烦,开口道,“早就已经彻底放弃你。”
每个字音节都被拖得很长很长。
最后变成冰棱尖针刺过来。
画面变换,是小时候,他逃家教课程,悄悄跑到花园里看蚂蚁。还折朵花,准备送给妈妈。
转过身,就看见施雅凌站在草坪上,吩咐,“除礼仪,以后不用给楚喻安排其它课程。”
“你觉得自己很可笑?”
陆时问他,“还记得跟你说过吗。”
“嗯。”
无论结果如何,都不准哭。
黑暗里,陆时嗓音冰泉样,泠泠地撞在耳膜上。
果然是个小哭包。
最难以袒露那点心绪,被毫不委婉地揭露出来。
陆时仿佛利剑长戈,用锋利刀刃,掀开最血淋淋那道伤口,不给楚喻半点躲避与喘息机会。
楚喻没说话。
他侧躺着,双腿屈起,蜷缩——是没有安全感姿势。
“做噩梦?”
轻哑嗓音就在耳边,很低,还有两分被吵醒不悦。
楚喻呼吸滞,朝着音源方向偏过头,不太确定,“……陆时?”
“嗯。”
陆时似乎侧过身,又重复问,“做什梦?”
他全然没有察觉到什,把手里花递给施雅凌,笑道,“妈妈,给你——”
“楚喻,已经彻底放弃你。”
手里花迅速枯萎,灰样散落,他惊惶,“妈妈,为什要放弃?”
画面转,他姐姐楚晞走过来,“妈妈只在乎对她有用人,其余人,她都吝啬于花费任何精力和关注。楚喻,你还不明白吗?”
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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