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突然“咯噔”下,楚喻重新躺回床上,迟疑着问,“那些词——”
“那是妈妈名字,她叫江月慢。”
他曾笔划,将这些词写过遍又遍。
只为让自己,片刻不遗忘。
楚喻躺到陆时旁边,盯着天花板,默默在脑子里拼凑细节。
按照陆时说法,他生母自己个人把他生下来,没过多久,他就被陆家人抢回去。他生母,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杀。
陆家人,直告诉陆时,他是方薇云孩子。在陆时揭穿这个谎言后,又换种说辞,对陆时说,他生母死于难产。
估计还编不少话来粉饰。
楚喻再深想,只感觉遍体生寒。
短短几句,让人胆寒。
陆时重新闭上眼。
他曾日日夜夜被困在梦魇之中,每个夜晚,都听见他生母在哭泣,在怨,在恨。
她亲生儿子,年又年,亲昵地喊着仇人“妈妈”,卑微地讨好、取悦。
他坠入梦魇与深渊,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自己,以换取半秒好过。
来死于难产,生下后,就死。”
楚喻没敢插话,暗自猜测,“他们”应该指是陆时爸爸,还有他那个奇奇怪怪后妈,或者,还有陆时爷爷。
死于难产,所以陆时才会觉得,是自己害死他生母吗?
“但次偶然,知道另种可能。她不是死于难产,而是被杀。”
楚喻心脏凛。
不知道什时候,窗外下起雨。楚喻从思绪里被惊醒,手臂撑着床坐起来,“、去关窗。”
他赤脚踩在地板上,凉意浸得双脚麻木。
风有些大,将书桌上草稿纸吹得呲啦作响。
楚喻余光瞥见,纸面上字迹凌厉,是首词,他曾经看陆时写过,还特意查查,词牌是《西江月慢》。
他已经不是第次看见。
他想要报仇,却困兽无门。如陷在泥沼,艰难蹒行,陷得太深,无法回头。他也没想过回头。
那些该死人,早就该死。
楚喻好久才缓过神来。
他想安慰,但词穷,最后只好闭紧嘴不说话。
这时,所有安慰都显得徒劳而苍白。
陆时嗓音淡哑,没有任何凸显情绪。
“雇私家侦探,直在查当年事情,想要求证。查很久,终于查到些细碎往事。
她生下时,是孤身个人,身体恢复得很好。没有足月,就被抱回陆家,而她,被安上‘难产而死’名头。甚至在去年之前,都不知道她存在。”
“直以为,方薇云是亲生母亲。”
楚喻呼吸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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