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喻忽然有种说不清难过,他伸手,把握住陆时动作手指,制止,“不要,不用这样……”
话说得磕绊,眼里甚至有点恳求。
陆时却没停,直到将手表取下来,扔到边。
瘦削手腕上,道道疤痕无遮无挡,bao露在楚喻视线里。
陆时嗓音很轻,“这些疤被藏在暗处,已经快要腐烂。有你看看,也不错。”
楚喻表情凝瞬,很快摇头,“怎可能哭!”
陆时却不信,“你哭。”
楚喻矢口否认,“真没有!”
他想说,谁哭过谁是小狗,但这个誓言有点毒,他说不出口。干脆就用双大眼睛盯着陆时,表现自己毫不心虚。
陆时没说话,安静地观察楚喻表情,几个呼吸后,突然道,“你看到?”
话还没说完,眼睛已经闭上,重新睡过去。
他眼睛大,眼裂长,皮肤特别白。闭上眼后,能看见眼睛下面,有淡淡圈青黑。
陆时嘴唇碰碰楚喻头发,拉好被子,抱着人重新闭眼。
冬天是赖床好季节,能让人睡得浑身绵软,半点不愿离开被窝。
在床上滚小半圈,楚喻转向陆时,“们是不是应该起床?”
楚喻醒过来时,困得眼睛都睁不开。他伸手想去摸陆时额头,隐约察觉手下触感不对,凭直觉慢吞吞往上摸,胸膛、肩膀、喉结、下巴——
“在干什?”
“啊?”楚喻慢好几拍,艰难地睁开眼,才发现陆时已经醒,黑色额发凌乱,嘴唇苍白没血色,正看着自己。
“是想摸额头,你怎这早就醒?”
“睡不着。”
他抬起手腕,垂着眼皮,视线落在疤痕上,神色是十足漠然,“不过,是不是非
心里慌,楚喻藏在被窝里手骤然握紧。
这长时间,陆时借手表或是护腕遮掩,将手腕上疤痕藏得严严实实,半分不露。
虽然是在谈恋爱,但楚喻并不觉得,自己可以肆意地将陆时想要藏起来过去,重新血淋淋地扯出来,强行,bao露在阳光下。
陆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,那他就可以装作自己从未看到过。
只是,楚喻还没来得及继续否认,或者强行去找个其它什理由搪塞过去,就看见陆时坐起身,慢条斯理地去解左手腕上手表,神色不动。
陆时手指从他濡湿眼尾擦过,“睡醒?”
“嗯,醒。”
楚喻陡然来精神,“网上说,高烧病人要喝粥!起来去给你煮粥吧!不对,你家里有米吗?”
“没有。”
陆时收回手,将沾在指腹上那点泪渍捻磨,探究地看着楚喻,“昨晚哭过?”
陆时嗓音比往常沙哑地更厉害,有点低音炮,听着有种超乎年龄性感。
楚喻下意识地在枕面上蹭蹭发痒耳朵,手终于顺利地搭上陆时额头,“唔,没烧。凌晨真吓死,烧得好厉害,连呼吸都好烫,都准备打120!”
陆时没有这段记忆,问楚喻,“后来呢?”
打个哈欠,楚喻含混回忆道,“后来照着视频,给你弄下物理降温,快天亮时候,温度终于降下来。”
说着说着,话音渐渐低下去,脑袋也无意识地开始往陆时怀里拱,“撑不住,好困啊,再睡会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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