朗白之前只朦胧知道自己必须有权,如果点权也没有,父亲万有个三长两短,他日子就很难过。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意识到,只有点点权还不行,想要彻底站起来做人,想要摆脱掉私生子阴影,他就必须真正掌握实权!
什家族?什父亲?管得什用!人最后还不是要靠自己!
朗白毕竟才十五岁,心里觉得很寒。不过他想知道得早也算是件好事,等到二十五岁时候再知道,恐怕光心寒都不够。
度过童年时光,母亲做又是那种生意,周旋在不同男人之间,能抽空看他眼就已经有些勉强。世人对儿子大多是重名分,有没有母亲另说,有没有父亲,那是事关姓氏大问题。个孩子没有父亲,跟在身为交际花母亲身边,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是非常正常事情。
好不容易挨到六岁,猛地下幼年失恃,就像孩子猛地被抽脊梁骨样,这边还没回过神,那边就被送到据说是自己亲身父亲家里去。这家还不是什好人家,他自己也没能在父亲身边呆几天,转眼又被送到个活死人曾祖父病榻前去。生生死死这样大事,这要是搁平常孩子身上,估计能活活吓出个心理阴影来。
这还不算,还没完!曾祖父这边断气,刚刚六岁小孩子还没从惊恐状态中清醒过来,那边直接就给人陪绑——可不是陪绑,人家本意是绑正儿八经大少爷袁骓!这绑架比般绑架还要更凶险,朗白事后无数次想,要是自己当时稍微呆笨点,当时死绝对就是自己,活下来定是那个八岁二哥!
朗白内心深处其实觉得这对自己来说并不公平,二哥死,有他母亲哭嚎,有他父亲给办葬礼,正儿八经陪葬棺材落土,那才是真正身份体面。自己死呢?连个葬礼都说不出名头来,有谁给自己掉滴眼泪!那才叫做个身后凄凉!
事后朗白无数次梦见二哥,还是那八岁模样,孤零零躺在地上,眼睛还瞪得大大盯着他,好像在问:为什死?为什你还活着?——为什呢,为什你是堂堂正正姓袁少爷,而是个□私生子?人生下来就是不公平,生死有命!哪能都怨得别人!
朗白想会儿,慢慢自己冷静下来,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呆半天。
宋强生怕他气出个毛病来——袁家底下这些人,有身份有权力贯跟袁城那些人就罢,般手下是必须要在两个少爷中选择个。总不能你今天跟这个卖好,明天又跑去对另个笑脸相迎,这不成墙头草吗?像宋强这类跟袁骓有怨,自然而然就聚到小少爷跟前去,这些人是万万不希望朗白有什闪失。朗白身上可系着他们前途呢。
“白少,您也看开些,既然这件事这多年都没人提起来,那显然是袁总下过封口令。何况说句难听话,”宋强稍微咳下,“——袁家这个地方,只要能活下来就已经是胜利。现在谁都知道袁家大小两位少爷,谁知道中间还有死个呢?”
朗白静很久,冷笑声:“是啊,毕竟是活下来。”
活下来,就是胜利。以后事情以后可以再作打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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