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戎说:“不用谢。”
咔擦声打火机轻响,周戎背靠着墙,点根烟,喷出口放松惬意白雾,笑着问:“刚才做梦?听你嘀嘀咕咕地念叨什,像是在骂人。”
“……”
“想家吗?”周戎漫不经心问。
司南摇头。
“喝点水,”周戎道,不由分说拿军用水壶给他灌口。
司南咽水,感觉到满嘴苦涩,反应过来是刚才被硬塞进牙关药片化:“……你……”
“退烧药。”
……哪来退烧药?
周戎脱外套随手甩地上,屁股坐下来,毫不避嫌地跟他挤在同个墙角里,小声训斥:“说你是蠢还是傻,去药房光找吃,不知道搜点常用药带上?好发烧吧,害得三更半夜开车来回二十公里,差点没成街上那几百个丧尸夜间小点心。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好看份上……”
夜幕降临,司南发烧。
恍惚他觉得身体很热,仿佛置身于温暖而虚无深海,飘飘忽忽踩不到底。脚步声来又去,争执、吵嚷纷纷沓沓,分不清谁声音尖锐道:“你们必须把他送走,他随时可能会变异!”
“你们当兵命值钱,们就活该冒险吗?!”
“怎办,他已经感染,们都完……”
推搡摔打声由远而近,又倏然从耳边远去,犹如隔着水面朦胧不清。不知过多久,忽然有脚步停在他身边,继而蹲下来,把厚衣服盖在他身上。
然变得十分幼小,甚至竭力伸手都够不着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趾高气扬脸,和满含嘲讽蔚蓝色眼珠。
要揍你……他想。
总有天,要把你狠狠揍翻在脚下……
霎时镜头转换,记忆如走马观花般逝去,男孩那张可恶面孔逐渐成熟硬朗,化作另幅画面中诧异和错愕,旋即被拳打得向后仰倒。
砰!
“以前干什工作,看你身手不错,私人保镖还是警察?”
司南又摇头,不答言。
“别那紧张,
司南闷声咳嗽起来,嘶哑道:“白天救你们那次,不用谢。”
周戎立马不吱声。
司南恢复点精神,刚想揶揄两句,忽然闻到股浓重腐败血腥味从脚边传来——是周戎刚丢在地上外套。
他伸手摸,布料满是黏腻潮湿。
黑暗中只听见彼此深长呼吸,半晌司南低声道:“……谢谢。”
司南不舒服地挣扎下,那人却把他裹紧,连脖颈缝都没放过。
“是正常生病,累得。”那人道,“Beta体质不行,这烧下去怕挺不住。”
“戎哥……”
那人站起身,低声道:“车钥匙给,出去下。”
再次从昏睡中惊醒时,司南觉得有人在往自己嘴里塞东西。他勉强睁开眼睛,周遭伸手不见五指,几秒钟后才勉强看清门缝中透出丝光亮。
喧杂如潮水般退去,他拎起那人衣领,只见对方鼻腔嘴角不断溢出血丝;那双多年来直无时不刻注视着自己蔚蓝眼珠,竟变成风雨阴霾暗灰:“……你想揍已经很久,是吧?……”
是。
直。
但他没有回答,取而代之是记右勾拳,又重又狠干净利落,鼻梁碎裂脆响从指缝中传来,直到很久很久以后,他都能清晰回忆起那令人愉悦触感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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