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他们走
。
他们去南海。
意识到这事实
刹那间，司南全身血液
冷，肺部仿佛瞬间结起寒霜。
“你们……”他立刻惶急起来，竭力探向窗外，想从黎明晦暗天空中搜索到直升机踪影：“你们……”
你们没有等
。
6：12AM。
天光以极度缓慢速度渐渐清晰，在地板上铺展为条晦暗狭长光带。光带尽头处，司南手腕上血肉模糊齿痕正慢慢发干、结痂，变成紫黑色伤疤，开始脱落。
痂后露出新生嫩皮，尚未完全褪去粉红，静静沐浴在新天薄雾般晨曦中。
司南紧紧闭上眼皮，几分钟后再次睁开，茫然坐起来。
“……有人吗？”他环视周围，嘶哑道。
周戎单手持枪，躲在巷角变电箱后，舔舔自己从二楼上摔下来刮伤手背，精疲力尽地呼口白气。
不远处马路上，丧尸正逐渐走出黑暗，成群结队晃荡着发出嘶吼。
又是末世中新天。
“司小南……”周戎粗喘着喃喃道，“再给点勇气，拜托你。”
丧尸们似乎发现什
，同时掉转脚步，纷纷向小巷里挤来。周戎咬牙，从变电箱后起身扣动扳机，为首几只丧尸应声而倒，更多活死人却兴奋地跨过同类尸体，争先恐后扑上前来。
寒恐怖，犹如看见正从地狱深渊中，尖啸着苏醒恶魔。
“愚蠢而不自知，贪婪而不自知。”少年俯在他耳边，轻轻道：“你们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。”
身后实验室门被撞开，警卫狂奔而来，七手八脚把少年拉开，又有人上前把男子从地上小心扶起来。
有人在大声呵斥，有人在咆哮，司南什都没听清。他甚至没有看那男子隔着人群落在自己身上难以言描目光，转身时他已经忘那天有没有经受更严厉惩罚，只记得内心深处扭曲快意。
你们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。
——为什不等？
司南摇晃退后，颓然坐到地板上，抱住头。强烈
出租屋内片死寂，没有应答。
“周戎？”他小声问，“戎哥？”
司南爬起来，大脑有些昏沉，步伐不稳地走到窗前。城市楼房间隙中，东方地平线上乍然闪现出第道霞光，让他瞳孔猝不及防地缩紧。
仿佛闪电劈开浑浑噩噩脑海，过去二十四小时内发生切在眼前飞速闪回——工地坍塌水泥板，被拧断手腕颜豪，急促呼唤周戎，熙熙攘攘望不到尽头丧尸……
最后定格在记忆里，是探照灯在城市上空来回扫射，直升机呼啸发出巨响，破开云层飞向遥远南方。
周戎夺路狂奔，嘶吼几乎用尽全身力气：“司——小——南——！”
·
“司小南——！”
满地狼藉出租屋内，司南在昏迷中蓦然抽，睫毛颤动欲睁。
第缕天光透过窗棂，映出丧尸身首分离身体、屋角干涸枯黑婴儿骨架、喷溅着腐血和脑浆墙壁，以及翻倒书桌下，只还闪烁着盈盈绿光电子时钟。
而什都不在意。
因为命运将切带进坟墓，剩下无所有，所以什都不用在意。
·
凌晨六点。
黑夜从大地盘旋上升，天穹尽头现出望无际灰青，就像黑布水洗后褪色斑块，在视线中逐步扩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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