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毫无知觉侧卧在那里时候,全身就仿佛笼罩着层极其柔和飘渺光,让简陋杂乱平房和狭窄老旧窗棂,看起来都仿佛格外有韵味。
这不是罗缪尔第次产生这种感觉。他呼口气,终于坐到床沿边,低头仔细打量面前这张熟悉面孔,再次确认那微光从何而来——太白。
就像是雪白优美大理石遍遍打磨雕凿后,经过时光和岁月洗礼,仍然光洁如新,在周遭越来越沧桑和老去世界里,仍然自顾自焕发出天真又凛冽光彩。
为什呢?他嘲弄地想道:这明明是个怪物。
他母亲是个结婚生子后还迷得他父亲神魂颠倒贱货,他也是个天生就被改造,超出常人伦理怪物。
“……”司南呢喃着骂句,但听不清骂是什,紧接着身体沉。
在药剂作用下,他终于短暂坠入没有饥饿、悔恨和失望沉眠。
·
“收缩压七十九,舒张压四十,体温三十九度五。”
“给针营养剂。”
反着持刀,抵住罗缪尔咽喉,迫使他步步随自己后退,“你是谁?”
“你跑不,”罗缪尔说。
司南反复闭眼又睁开,勉强自己在越来越重晕眩中保持清醒,没有听出那简单几个字里极度复杂、难以言喻意味。
“你跑不。”罗缪尔又重复遍,这次语气就像自言自语,仿佛在对自己进行某种宣誓。
司南刀锋紧贴在他咽喉上,沙哑道:“闭嘴!你们是什人?来这里做什?”
罗缪尔缓缓探出手,却没有真正落下,隔着指头距离从司南毫无知觉侧颊上滑过。
他还记得当年自己很小时候,曾经满怀愤怒和嫉恨地坐在花园里,等待载着“那个女人”车路过,想看看那张多少年来令自己父亲念念不忘脸到底能长成什模样。他已经忘那个女人具体五官轮廓,但亲眼触目那瞬间,其惊心动魄魅力,和由此而滋生扭曲厌恶,却深深保留在他心里。
那种象征着不祥吸引,和预兆着悲惨命运美。
与后来这位名义上弟弟,简直如出辙。
开始他曾经不止次想谋杀这个
平房门被打开,午后阴冷穿堂风呼啸而入。女Alpha和司机抬起头,只见罗缪尔跨进门槛,毫无表情地打个手势。
那是叫他们出去意思。
两名手下心照不宣地站起身,离开。
房门再度关上,罗缪尔走到床边,居高临下打量着自己已经落网猎物。
朝北民居本来就背光,在阴沉欲雪冬季,更加晦暗潮湿。床铺非常狭小低矮,猎物应该不会感到很舒服,罗缪尔目光落在他眉心间,那里果然皱出微微纹路,似乎在昏睡中仍然有很多很多不满。
罗缪尔说:“你体温很高……你在发烧。”
屋瓦突然碎裂,司南脚下崴,被麻醉针擦过小腿终于完全麻木,几乎撑不住身体重量,让他在极度昏眩中趔趄下。
就是想偷个罐头吃……他模模糊糊地想。
看来小偷小摸这种事果然不能做。
司南挟制罗缪尔手微微松开,似乎想用尽最后丝力气独自逃走。然而他太高估自己对麻醉剂抗药性,几秒钟后他踉跄跪倒,双膝尚未着地,便被侧里伸出双手环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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