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戎低着头给司南系鞋带，淡淡道：“反正也发不出工资，叫着好听罢
，别太当真。”
话虽如此，但升衔总是好事，至少以后牺牲纪念碑上写着也好看。颜豪笑道：“那你岂不是恢复下放前
级别，队长？
看这兆头好，今晚叫上祥子他们开个庆功会吧，热闹热闹。”
谁知周戎说：“拒绝。”
颜豪
愣。
周戎起身拍拍司南脸，指尖在他蒙眼纱布上温柔地挠挠。
郑中将斟酌几秒，出乎意料宽松地点头：“好。但上头研究所待会可能要抽点血，到时候还请配合下。”
总参谋眉头皱，似乎觉得不妥，但被郑中将拦住，几不可见地摇摇头。
周戎说：“是，定配合。”随即示意颜豪跟自己来，抱着司南转身走出办公区。
·
航空母舰在海面航行，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移动，仿佛在巨大岛屿上行走。
白皙脚踝，手肘搭在膝盖上，像沉思猛兽般微弓着身。
本应在加护病房里昏迷不醒重病号竟然出现在这里，身上明显还有搏斗过痕迹，郑中将身体当场就控制不住地摇晃几下。
周戎失声道：“司南？”
司南抬起头，准确捕捉到声音来源，伸出只手。
周戎快步而上，紧紧抓住那只因为输液而尚带青紫手，继而被司南就着盘腿而坐姿势抱住腰，把脸埋进他火热怀里深深吸口气。
颜豪想问为什
，但他看见周戎神情，竟然完全没有丝喜意，相反深邃眉宇间蕴藏着冰冷阴沉。
这不是平日里貌似嘻嘻哈哈、肆无忌惮戎哥，而是内心深处那个真实，思虑周密又警惕严厉周戎。
但转眼周戎又笑起来，贴在司南耳边问：“戎哥辈子当个小军官，你嫌不嫌弃？”
司南直侧着头凝神听他们说话，闻言唇角掠过丝笑影，把手伸进周戎崭新迷彩裤口袋，戏谑地往裆部捏捏，然后摸出来个水果糖。
周戎把司南放在军官活动处茶水座里，去打报告领双新鞋，回来半跪在地，亲手给司南穿上。颜豪把PSP玩没电，蹲在边上玩那只冷冻手提箱，顺口问：“茶喝得怎样？被日没有？”
周戎说：“发现你现在有点没大没小啊颜少校，升官以后胆子肥是不是？”
颜豪时没听清：“你叫什？”
“明儿到总部后就下红头文件，哥几个每人升衔级，两级。恭喜你当校官。”
颜豪十分意外：“哟！”
“你怎来？”周戎声音不稳，在司南后脑下下用力摩挲。
司南简短道：“看不见。想知道你在哪。”
“打伤第九营正副营长和好几个兵，路没人敢拦，颜上尉帮他指着路就过来……”警卫员犹犹豫豫地跟郑中将汇报，几位老军长从会议室里出来，看着周戎手把光着双脚司南打横抱起来，各个都非常稀奇，仿佛看到什完全没想到画面。
周戎也没想到司南竟然会路杀来找自己，低头在司南柔黑发顶上亲亲，俊脸有点红：“那就先回去，看他……好像也不用回病房……”
司南纱布下露出小半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但所有人都知道，他双眼正隔着白纱，警惕观察这里任何点动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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