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忍不住暗暗嘀咕呢。
哪儿叫娇蛮呢?这叫胆子大。
那些王公贵族之后如何骄纵,都是在自个儿家里,谁敢在皇宫里,皇帝眼皮子底下这样大展骄纵之态呢?
男人淡淡应声:“嗯。”
也不知他们是要往何处去,眼看着龙辇竟是渐渐近些。
兰姑姑:“姑娘,那是陛下行辇,还是莫要胡乱看。”
钟念月:“哦。”
应声应得相当敷衍。
这四下宽阔,除却守卫和三两宫人,只龙辇行和他们格外显眼。
兰姑姑避让时候,那厢也眼瞧见他们。
钟念月心道。
兰姑姑走着走着,却是突然停,上气不接下气地道:“姑娘……且等等。”
“嗯?”钟念月将兜帽往下扯扯。
这会儿太阳高照,日光洒下来,好似为那红墙绿瓦都披上层金光。
而这倒并不是最引人注目。
钟念月拎裙摆,趴上去:“走罢。”
钱嬷嬷心中暗暗叫声“老天”。
姑娘近日脾性,怎好像狂放许多?
钟念月到底年纪还不大,算不得如何沉。但兰姑姑背着她走上段路,也已经够要命。
大冬天,兰姑姑竟是出脑门儿汗。
大舒坦,走不动。”
兰姑姑从来没见过这钟家姑娘这难缠时候。
谁都晓得她倾心太子,在惠妃这个姨母面前,向都是扮乖做大方。
兰姑姑咬咬牙,道:“那姑娘等等,奴婢派个小太监去向敬妃娘娘请个赏。”
“何苦这样麻烦?”钟念月盯着她,“你背罢。”
兰姑姑这般在宫里素来风光人物,这会儿脖子上汗都出来。等再近些,她就猛地侧
“哪家小孩儿?倒是娇蛮。”
说话是个头戴金冠,身着玄色衣裳年轻男人。
他倚坐在龙辇之上,发如鸦色,眉如墨描,鼻梁高挺而唇微薄,生得竟是极为俊美,仿佛水墨画中走出来人物。
他模样尊贵,周身并无凌厉冷锐之气,但垂眸,扶手,自有不怒自威,让人觉得在他跟前大声点说话都要本能地腿软。
旁大太监孟胜闻声,这才敢跟着出声说两句:“奴婢不认识那是谁家姑娘,不过背她,那分明是惠妃娘娘宫里兰姑姑。”
那远处最扎眼,是行缓缓走过人。
钱嬷嬷与香桃望眼,就匆匆埋下头,根本不敢再多看眼。
那是龙辇。
兰姑姑心中积蓄着不快,便想着要瞧钟念月瑟瑟发抖样子。
她艰难地扭扭脖子,抬眼觑,却见钟念月神色不变,正望着那远处,津津有味着呢。
旁小太监都看傻。
还没人敢这样使唤兰姑姑呢!
就算是惠妃娘娘都对她爱惜得紧。
从皇宫门口到惠妃宫里,那距离还当真不短。
得亏寻个人背她。
兰姑姑闻声,顿时有些气血上涌,脸上不可置信之色几乎藏不住。
她在惠妃面前得脸,莫说别,只说那些份位低妃嫔,都还要冲她卖好呢。
这钟家姑娘为向太子示好,为与姨母更亲近,也没少巴结她。今个儿钟家姑娘怎敢这样同她说话?
“快些。”钟念月道,“莫让姨母久等。”
这话出,兰姑姑倒担不起这个久等之责,只好憋闷地在她跟前躬下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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