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念月拿祁瀚披风,要他腰枕,几个并垫得软软,还把他手炉也全摸走,自个儿搂在怀里,美滋滋睡觉。
再睁眼,这不就到?
祁瀚已经下马车。
只个小太监守
祁瀚见钟念月卷着帘子往外看,此时不由插声道:“那是大哥领着王公贵族们,先朝清水县去。们落后几步。”
说起这话时,祁瀚面上飞快地闪过点遗憾不甘。
他口中大哥自然就是大皇子。
为何要分作两路,倒也不难推断出来。
想必是去次数多,当地*员便长记性,见皇城队伍,便要鼓动底下人大耗金银、粉饰太平,以迎接陛下到来。
钟念月打个喷嚏,卷着帘子,瞧见他们行人从出皇城后,竟是渐渐就分作两路。
她如今也才知晓,原来这去清水县不是去玩。
春夏秋冬,四个时令,每个时令时,皇家都总要挑个临近京城府县,携上王公贵族前往。
若是春时,便要挽起裤腿,亲自入田中耕地。
若是夏时,便要攀摘瓜果。
钟大人点头,命人去把人请来。
山志见面,先客气地打过招呼,随即便道:“钟大人有所不知,令嫒在国子监,却是连着几日都在读那些杂书……”
钟大人怎也没想到,山志上来就是说女儿不是。
钟大人皱眉,道:“那女儿年纪尚小,如今才刚开始读书,先生要求实在严苛。”
竟是下拉脸。
。
加上每年去清水县是为正事,又并非是去玩乐,叫女儿去见见这人间真实模样,不被荣华富贵迷眼,也是好事……他这才应。
可这应完,钟大人就觉得浑身都怎不大自在。
“大人,可是这案子分外棘手?”旁有人低低出声。
钟大人摇摇头。
来二去,又岂能体察到真实民情?反倒还劳民伤财。
祁瀚自然更想担任大皇子角色。
他道:“若是走那条路,表妹也可少吃些苦。”
说是如此说。
其实京城离着清水县倒也不远,他们行得慢些,于天黑时,也抵达清水县城门外。
若是秋时,便要为庄子收粮除草。
若是冬时,还要为那些屋顶破农户修修房屋。
如此这般,才算走出纸上谈兵所限,走出遮眼荣华富贵,以察民情。
又才能时刻不忘,自己作为天潢贵胄,王公贵族之后,生来坐拥无上地位与财富,又该要为这人世间做些什……
钟念月咂咂嘴心道,这晋朝皇帝倒是很有想法。
山志满腹告状话,这会儿全堵回去。
他惊愕地望着钟大人。
这钟大人怎变个性子?
钟大人越想越觉得不快。
他女儿那样瘦弱,这会儿出城,也不知在路上被冰雪阻去路没有,冷不冷?
心道从前不曾尝过女儿撒娇滋味也就罢,如今是尝到,也懂得夫人为何那样偏宠女儿。可如今家里却没个撒娇人。
正想着呢,钟大人便听有人疾步而来,躬身道:“大人,国子监山志先生求见。”
钟大人与山志也有几分交情,也是因着山志字。
他心知,山志莫不是要来同他说说女儿……
那也好,有人与他说说,都能减去心下三分躁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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