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第幅……
孟公公目光微微变。
那自然是大不相同。
且听得晋朔帝淡淡出声:“泽居苦水者,买庸而决窦……你抄写是《五蠹》,法家韩非子所着。朕早年对法家丛书,爱不释手。”
孟公公心下更惊讶。
却听得殿内奏乐声又是变,殿中众人全都伏地垂首,似是连眼睛都闭上。
钟念月从那调子隐约分辨出来,这像是什祈福之乐。
钟念月这才步步拾级而上。
将孟公公抱着匣子重新接回来,摆在晋朔帝桌案前。
“陛下万福。”
钟念月点点头。
孟公公笑:“那姑娘随来,姑娘亲手给陛下罢。先帮姑娘托着。”
钟念月提提裙摆,随着他往另个方向走。
七拐八拐,不知怎便瞧见几节台阶。而那台阶之上,便是晋朔帝龙椅。
钟念月惊讶道:“上去?”
她几步上前,也想跟过去瞧瞧。
“这位姑娘有何事?”宫人也将她拦住。
高淑儿羞红脸,不好在这几个纨绔跟前说自己要出恭。
宫人见状似是懂,当下便叫个人来领她往另头走。
高淑儿咬咬牙,数次回头,却是什也看不见。
这东西,比满篇抄写什“寿”字,来得有趣多。
抄满篇寿字太子还不
旁几个小纨绔还争相去拉钟念月袖子呢,边拉边说:“好念念!今日带好多银子来,用这个和你换。你给多画些券好不好?都玩破产三回。总是输给锦山侯。他还让输给你当马骑……”
锦山侯红脸,结结巴巴道:“才没有。”
高淑儿走近,听见这番话,实在无语。
帮纨绔子弟。
明明出身不低,却还要威逼旁人来给自己当马骑。
寻常人哪里知道抄写这些东西?可见姑娘也并非完全是那不学无术之人。
晋朔帝面上不显,只道:“将它悬于勤政殿。”
钟念月:啊?
等等!
晋朔帝却是满心熨帖,势要将它挂起来。
晋朔帝擦擦手,方才打开那匣子。
只见里面躺着幅字。
孟公公忙问:“是谁墨宝?……呃。”他话音还未落下,便见着上面字实在扭曲如虫子。
钟念月抬手指指自己:“写,入国子监写第幅字。丑是丑些,却花好久功夫。如今献上又岂是字呢?分明是腔心血。”
孟公公哭笑不得。
孟公公点头:“上去。”
钟念月扭头看向无数个在她眼中化为黑萝卜朝臣与女眷:“他们……”
孟公公笑,道:“他们瞧不见。”
又不是穿隐身衣。
钟念月咂咂嘴。
只隐约见着衣角闪,她好像在钟念月身边见着那位顶厉害孟公公?
瞎?
高淑儿面无表情地想。
嗯,瞎。
这厢孟公公见着钟念月,便当先接过怀里匣子,问:“给陛下?”
钟念月姑娘家家,也有脸去骑?
守在那里宫人回下头,似是听什吩咐,随即道:“钟姑娘随奴婢来。”
钟念月疑惑地点点头,甩开小纨绔们手。
个个都眼巴巴地望着她,跟着便要往偏殿走,却是全被拦下。
高淑儿心下惊讶,为何钟念月过得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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