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微风吹起纱帐,晋朔帝方才转头看向身后宫人,道:“方才大呼小叫做什?”
晋朔帝面上已无笑意。
那宫人轻颤着低下头:“奴婢、奴婢……”
晋朔帝道:“钟姑娘是主子。”
宫人颤声道:“没有奴婢呼喝主子道理……奴婢知错。”说罢,她下跪在地上。
晋朔帝神情滞,眼底闪过黑沉沉色彩。
整个人好似凝住。
钟念月浑然不觉,她飞快地收回手,推开晋朔帝,道:“陛下自个儿玩罢……”
然后就提裙摆,先跑路。
谁还留那儿让他掐脸啊!
晋朔帝却是嘴角翘,当真笑下。周身那威严而极具压迫感气势,登时去不少。
只叫人觉得他气质矜贵,翩翩君子。
钟念月也才歪头笑下。
耳边琥珀坠子摇摇晃晃,与她眼眸相映衬,满眼缀着清亮之色。
晋朔帝忍不住抬手掐把她脸颊。
晋朔帝胸中还有些沉甸甸地坠着,只觉得哪怕是钟念月不予他人好脸色,他也并未就此觉得放下心。
钟彦为何如此放得下?
他手下臣子,嫁女时个个如此吗?
晋朔帝盯住钟念月,突地道:“先笑给朕瞧瞧。”
钟念月:?
瞧着伸手位置,应当身量也很高。
丁家姑娘心道。
“男人?”高淑儿面上先是惊。
周家姑娘
该管?不能管?”
这番话下来。
钟念月面上软,娇声道:“现下倒是感动。”
若说头年,她还自觉在晋朔帝心中,不过是因救驾之功才落份特殊罢。
到后面两年,感情自然不同以往。
而这厢心情烦闷周家姑娘,左右顾盼,突然揪着高淑儿袖子道:“怎觉得那亭子里,……还有人在?”
高淑儿分神回个头:“钟念月从亭子里出来?”
方才宁平郡主来凑热闹,不少人正在同她说话呢。高淑儿时倒顾不上去瞧钟念月。
旁边丁家姑娘怯怯接声道:“好像是还有旁人,先前周家公子落水时,好像瞧着……有谁掀起那纱帐。像是,像是男人手。”
那手还生得很好看。
她个头小,还掐不着他。
多吃亏。
有本事等再长五年!
钟念月出亭子,晋朔帝便隐约听见她甜甜唤声:“哥哥。”
他坐在那里,没有动。
钟念月脸上笑下便收住,脸颊鼓鼓,便也伸手去掐晋朔帝。
宫人看得真要昏,忙喊声:“姑娘!”
怎能这般无礼?
晋朔帝不急不忙地往旁边歪歪身子,钟念月这下便摸偏,手只堪堪落在他脖颈上。
手指微蜷,只摸着喉结。
这人怎想出是出?
钟念月当下理直气壮道:“陛下方才还说如何如何哄呢。不如陛下先笑个给瞧好。”
旁宫人听这话,差点当场昏个给她看。
哪有人胆敢这样要求陛下?
这是将陛下当成什?
钟念月转转跟前水壶,抬脸道:“不会见谁都露笑脸,陛下不知,凶着呢。”
她与三皇子针锋相对时,是有几分凶巴巴味道。
但晋朔帝已经将她摸透些――
只管顺毛摸,她便乖巧。
如此又哪里算得上凶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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