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钟念月又伸出手去端那碟子和碗,道:“来罢。”
晋朔帝目光落在她那双细嫩手上,皱眉道:“烫,念念莫碰。”
他早先见钟念月陪着朱家姑娘侍疾,那时心下还有三分酸意,不知将来自己病时,念念这般娇气,是否也会在他身旁这样侍疾。
只是今日真见钟念月动手,他倒又舍不得。
钟念月连着推拒三次,推拒不掉,这才交还给宫女托住。
有那瞬间,晋朔帝倒是真舍不得骗她。
可这世上最难哄小姑娘啊,又怎肯轻易落在他怀中呢?
晋朔帝眸光闪闪。
倒不如将念念抱在怀中哄。
只是不等他坐起来呢,那厢便有孟公公高声道:“陛下,吃食来。”
骗来是你,倒还故意拿乔上?
那帐子后,晋朔帝眼底颜色越见深沉,他摩挲下钟念月手腕内侧。不等他多欺负上两下。
钟念月另只手飞快地也掀起帐子,而后她悄悄掐自己大腿把,眼泪汪汪地趴在晋朔帝床边,道:“不走,让瞧瞧陛下病得厉不厉害……”
这便是你想瞧见?先装给你瞧瞧就是。
晋朔帝顿。
里间有两个宫女守着,旁还摆个药碗,那药碗已经空,只残留碗底点药渣和残汁。这下弄得钟念月都分不清真假。
“陛下。”她唤声。
床帐里,晋朔帝也低低应声:“嗯。”“念念怎来?朕不是叫孟胜与你说,莫要来过朕病气吗?”
钟念月隔着帐子,只能隐约瞥见里面那道身影。
晋朔帝生得是极好,连身形都是万里挑,哪怕是懒洋洋地倚在那里,也叫人觉得赏心悦目。
州以后,本就用得潦草简单。公公再让人备些饭食来,且想法子,让陛下再多用些罢。”
洛娘在后头见状,心下暗暗笑,道,是着相。
似姑娘这样,用腔真心,不是更能换来真心?又何苦学那些个媚主法子呢?
孟公公这会儿也很是高兴,忙亲自去准备膳食。
钟念月便提裙摆,进门。
孟公公此时望着钟念月,满眼都充斥着期盼。
倒是来得不大是时候。
晋朔帝不着痕迹地皱下眉。
孟公公进门,命人将食物端到跟前去,他道:“姑娘听说陛下没吃上几口,可忧心着呢,忙叫奴婢去备新来,说要想法子让陛下多吃些。”
晋朔帝嘴角方才向上抿抿。
这话听着倒是舒坦。
他眸色更暗,下松开钟念月手腕,转而为她擦擦眼角泪珠。
他怎舍得见她哭呢?
双漂亮眼眸哭得这般梨花带雨。
她巴巴地望着他,鼻尖还轻轻耸动。
可爱又可怜。
钟念月问:“陛下是得风寒?”
晋朔帝:“嗯。”
钟念月伸手卷起外面那层帐子,晋朔帝却是霎地伸出手来,把扣住她手腕。
他隔着帐子哑声道:“朕说不要念念过病气,念念怎这般不听话呢?”
钟念月都牙痒痒想咬他。
她进门前还天不怕地不怕呢,等身后门合上,倒又难得生出分紧张。
怕什呢?
该心虚不是晋朔帝?
又没存那样心思。
钟念月深吸口气,便大大方方地走到里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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