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人倒是将他为何被囚讲清楚。
原来他外祖家,似是都有着某种遗传病,可使人渐渐衰弱,无法做常人能做事。这样在这世上半死不活地过着,实在难以忍受。
后来他听人说起,有位秦姑娘乃是神女转世,身负秘法,兴许能救他,于是他便寻着那位秦姑娘踪迹来。
“他们称他为‘相公子’,他自称秦姑娘切事宜皆由他打理。他与那秦姑娘都怪得很,好像都能认出皇室
晋朔帝眸光动动,低低应声:“嗯,还记得,你那时年纪更小些,变化倒是不算大。”
宣平世子呛咳两声,气喘吁吁地道:“变化还是、还是大,如今身子越发不行,没养出个什名堂,还叫人骗去,堂堂皇室中人,却落得这个滑稽地步,着实是……丢、丢脸。若是没有陛下,再过几日,怕是……命呜呼,父亲也、也不知晓。”
钟念月惊讶地看看他。
他竟是真宣平世子?
也是……皇室中人,哪里是能随意冒充呢?
没多久,便有个小太监来回话。
他道:“回陛下,洛娘说,这个相公子是个生面孔。”
钟念月道:“那果然是个假。只是陛下怎个照面,便知他不是?”
“念念,乱党也不是谁人都能做。若无三分胆气,与朝廷个照面,就已经吓得什事都不敢做。今日带来那个人,你瞧他身上,可有分匪首气?”
“唔,瞧着身上丝锐气也无。”
这位真正宣平世子,发丝凌乱,袖口与衣摆都有破损痕迹,上面甚至还留有泥污,像是被人拖拽着从地上路擦过去。
总归是比那“相公子”模样,瞧着还要狼狈万分。
钟念月疑心下,低声问:“相公子不像是相公子,那这个宣平世子,是真宣平世子吗?”
晋朔帝也没有立即应答。
他吩咐外头禁卫:“先领去洗把脸罢。”
宣平世子大约只是撑着口气,话刚说完,便熬不住昏过去。孟公公愣,低声问:“陛下,请太医吗?”
晋朔帝点下头:“带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等又行小半月,他们队伍抵达下个县。
宣平世子才堪堪缓过劲儿,说起话来,不再是那样有气无力,只是荤腥仍得忌着,于是那削瘦脸,至今都还没丰润起来。
“陛下。”帘子外头声音又响起。
几个禁卫抬着那病恹恹宣平世子回来。
他将头发梳整齐,又往上头挽挽,露出光洁额头与干净五官。
虽说还是那般有气无力模样,但也好似换个人般。眉如漆,鼻若悬胆,面白如纸,模样俊美,有分女相,身上也终于透出两分贵气来。
等见晋朔帝,他便立时又激动起来,连声道:“陛下,陛下还记得是不是?昔年,曾随父亲入宫为太后祝寿。”他讪讪道:“只是,只是那日回去后,就重病不起。再后来,便与母亲同去外祖父那里养着。”
禁卫应声,将二人都先带下去。
“不如请洛娘先去辨认下相公子?”钟念月出声。
晋朔帝点头。
洛娘此时正与香桃她们在处。
那日别馆杀人,洛娘似是也被惊住,病倒是不曾吓病,只是见晋朔帝难免腿软,站都站不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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