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朔帝目光径直落在朱幼怡身上:“这是……朱家那个姑娘?嗯?怎倒成叛党?”
这点倒确实是晋朔帝没有算计到。
朱幼怡有些怕他。
哪怕在外头艰难熬几年,在叛党中都混出个头目来,她也依旧怕晋朔帝。
她嗓音艰涩地道:“……父亲,本就是定王旧部。只是鲜少有人知。他在叛党中,人称‘诸葛先生’,地位很高,且很有威信。可那年,母亲病重,父亲也在外染病。叛党担心随着父亲病,朱家这个暗桩,不再受他们所控,才登门借大火掳走与母亲。二叔妻儿,确实是所杀。刀还是他们递给。他们欺辱母亲,便动手。叛党见出手如此果断,将带回去后,便悉心培养起。只是这般生活颠沛流离,母亲不到半月,到底还是死……”
她才缓缓走出去。
祁瀚还坐在椅子上,还抓着刀,只是他眼皮合下去,血从他身上锦衣华裘蜿蜒流下,在他脚边汇集成汪血色。
晋朔帝没有留她多看。
他擦手,捂住她眼,便将她带出去。
钟念月时分外恍惚。
他喉间夹着血沫,张嘴便是股铁锈味儿在嘴里蔓延开。
他恍惚间好像又回到那日。
恶念起,便按不住。这便是他与晋朔帝不同……
祁瀚喉中挤出点声音:“不要……体面。”
他牢牢抓紧掌中刀柄。
这是什呢?祁瀚恍惚地想。
是在他脑内构建过无数次,他能拔刀直面敌人画面。
不必再作隐忍。
“铮铮”,又是两声响。
刀刃破空。
念月不希望晋朔帝受伤,但她若是出声,倒又显得在祁瀚面前小瞧陛下。
钟念月紧紧抿抿唇,走到屏风后。
“铮”声响。
她隔着屏风,瞥见祁瀚身影朝晋朔帝冲上去。
晋朔帝反手拔刀,格挡,飞快抽刀,横劈下去。恍惚间,钟念月似乎都听见风声。这刀,又劲又疾,祁瀚虎口麻,未能及时躲开。
说到此处,朱幼怡
原本男主,就这样死?
她禁不住轻叹声。
谁叫不是你死便是死呢。
等钟念月回过神来时,晋朔帝已经带着她到另间屋子里。
屋子里罗姑娘、苏倾娥都被按在地上,连同旁朱幼怡……钟念月惊得掐把晋朔帝手指,还真被抓住?
他这辈子做过许多后悔事,独今日这件做得对。
他抓起利刃。
真真切切地去争回自己想要东西。
钟念月在屏风后站好会儿,脑中震颤未息。
直到听见晋朔帝唤声:“念念。”
“噗嗤”,撕裂衣衫,破入皮肉间。
他父皇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强悍。
兴许连半炷香功夫都不曾到,祁瀚跌坐在椅子上。
“朕曾经想过无数次,将来要如何安置你。废你,圈你,毒杀你……”晋朔帝在他跟前驻足,压低声音道:“你错在不该在那日,将酒杯递到念念面前去。否则该有丝体面在。”
祁瀚掀动下眼皮。
那刀便劈在他肩胛上。
祁瀚闷哼声。
双眼猩红,也没有喊出声。
他又疼又狼狈。
但背脊却挺得前所未有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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