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竹原地立正:“您来!”
这个人怎这学以致用!
有剧本钟杳进步神速,昨天刚被连根拔起林竹今天已
林竹倏地从戏中惊醒,手忙脚乱抹去眼中未及溢出水汽,扑过去撸钟杳袖子:“钟老师!没拿捏好力道,疼吗?以为没离那近!”
钟杳:“……”
钟杳回头看眼茫然无觉正挥斥方遒卫戈平,忍不住抬手揉揉额角,朝林竹笑笑,抬手揉他头发:“没事,这算什疼——你刚刚打戏真漂亮,都吓着。”
林竹目光倏地亮起来,眼睛里分明透出藏也藏不住雀跃:“真?都好久没练,还怕配合不好……”
“真,又利索又好看。”
林竹呼吸微滞。
“连名字都叫……没大没小,不尊师道,不讳尊者,不识礼数。怎办呢?”
钟杳句句数落着他,眼中渐泛起融融笑意,那点儿温润平静也化去,深黑瞳眸映在灯下,柔和得不可思议:“看来是这个老师没当好。”
“耽搁你进益,是当老师不是,可惜现在家财散尽身无长物,学费是退不起……”
钟杳望着他,轻轻笑:“余下残生,索性就都赔给你吧。”
师就还能护着你天。
林竹在他胸口轻轻悸栗,边尽力让自己和人物角色合二为,边勉力分割开现实界限,不让其中任何句台词不小心在心里落实。
小少爷咬紧牙关,扯住展源早已被他身上血污蹭得乱七八糟风衣:“要是——不叫你老师呢?”
钟杳低头,漆黑深瞳温和安静地拢着他。
不能叫钟杳不能叫钟杳不能叫钟杳……
想起自己那时所见辗转腾挪灵巧身影,钟杳轻轻颔首,几乎忍不住想再抱抱他:“身上疼不疼?去化妆间,给你看看,别落伤。”
这场戏拍摄结束,下面要接就是喂药换衣服,两个人都得先把身上泥水血迹擦净,再由服装化妆重新布置。
林竹虽然有功底,却毕竟头次拍打戏,刚刚仓促间确实挨几下,这时候碰着也觉有点儿疼,估计已经青起来。
他不想让钟杳看见,连忙摇摇头,去翻场边书包:“不用不用,带药,自己来——”
话音未尽,钟杳已经朝他作势抬手。
林竹狠狠颤,眼中怔怔蓄起水色。
钟杳俯身去抱他。
……
“卡!”
跟过来监场卫戈平大嗓门满意地响起来,转眼间冲淡切气氛:“这遍就可以,效果很好——服化给他们俩去做下场妆,外场布置收拾回来吧,不用返工,半个小时后下场……”
林竹心口疼得直想抽气,却又装满知足幸福无憾,反复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出戏,酝酿起三分戾气五分固执,眼底筑开自保尊严骄矜冰封:“展——源?”
父亲是要设宴困杀展源罪魁,老师是要带人推翻他父亲效忠z.府砥柱。
自幼泡在蜜罐里长大小少爷还没来得及懂得家国大事,身边切强烈颠覆下,他已经不清楚自己该有立场。
叫出展源名字,是不是对方就会以为他和他父亲不过是路货色,是不是这样就能让他展老师设法脱逃,离开这里,活下去……
温暖掌心轻抚上脸颊,柔和地抚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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