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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时意识逐渐脱离,终于陷入片彻底黑暗。
再醒来时候,他已经回到熟悉主世界里。
“宿主,你看起来情绪似乎不太好。”
机械音平板地响起,却怎听都带些不怀好意幸灾乐祸。
苏时握着他手,被他颤抖着轻抚上脸颊,眉眼就柔和下来,目光静静落在维诺身上。
生命值在飞速跳动着,转眼间跳到个位数,又逐个跳过,终于在“0”上彻底停住。
“元帅……”
中尉轻声开口,眼里已经显出些无助恐惧。
那双眼睛弧度依然温柔,里面光芒已经彻底熄灭。
只是这会儿功夫,那只手已经又变得冰冷潮湿,甚至已经没什力道,只是虚虚地拢着,稍用力就能挣开。
可他却舍不得。
苏时眼前已经血红片,视线也已经极为模糊,努力张张口,却只能发出隐约气音:“就在这儿,有话和你说。”
“好,就在这儿,哪儿都不去。你说,听着。”
维诺抖得厉害,抱着怀里人小心翼翼放回床上,声音喑哑发颤,后悔得眼前阵阵发黑。
糊视线,苏时努力不叫咳出血弄到纸上,把最后几条政令逐写下来,才终于松口气放下笔。
中尉含着泪扶着他勉强坐稳,顽固地替他拭去唇角血色。
苏时无力地扯扯嘴角,目光落在还没来得及合上笔记本上,极轻地叹息声,忽然激烈地呛咳起来,终于还是有些血色溅落在纸上。
他却已经来不及再去做些什。
门外忽然传来急促跑动声,门被人大力推开,震得人耳膜隐隐发疼。
没好气地瞥眼闪动着数据条大屏幕,苏时头栽进沙发里,懒洋洋揉着额角:“从各种意义上来说,还有什被忽略事,是值得高兴吗?”
屏幕上数据飞速闪烁,静默好阵,机械音才重新若无其事地响起。
“当前世界结算,宿主该世界成功获得两千经验点,消耗【特效麻醉剂】支,扣除五十经验点……”
“怎就真只有两千!”
维诺静静跪在床边,身形僵硬地隐没在黑暗里。
“那个时候他问,外面还有很多事,必须要亲自去做,是不是。”
他忽然抬起手,轻轻抚上那个人额发,力道放得又温柔又小心,唇角也挑起轻缓弧度。
可他眼里却只剩下片荒凉,空洞得叫人止不住心生绝望。
“那个时候……为什不回答不是呢?”
咽下翻涌血气,苏时努力侧过身,用力握住他手:“不怪你,治不,早知道,只是贪心……”
他停下想想,还是又补上句:“对不起。”
因为早知道这是个无解死局,所以才会那样反常和宽容。
可那些所宽容和接纳,却又何尝不是被深藏起无言渴望。
维诺怔忡地望着他,呼吸渐渐急促,终于无力地跪倒在床边。
维诺喘着粗气站在门口,手伏在门框上,眼底片血红。
他才出门,只是随意看眼监控画面,想要确认戴纳有没有好好休息。
他其实只是忍不住想看看那个人。
“走,跟去看医生……”
维诺哑声开口,抱起苏时就要往外走,却被对方轻轻握住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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