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气息不稳,语音也低微,根本没平日里半分
宋执澜低声开口,指节用力到隐隐发白,几乎像是在推翻自己长久以来立足根基。
报还报,他想着。
无论为什,陆璃救他这次,他也必须要救活对方,然后两不相欠,继续勾算旧账。
这简单就死,实在太便宜这个人。
宋戎神色复杂瞬,没有拒绝,抱着陆璃钻进御驾马车,宋执澜也起坐进来。
恨意悄然滋生,日夜苦读藏书虚心求习帝王之道,暗中联络朝臣构织势力,终于等到时机疯狂反扑。
身份对调,他成胜利者,陆璃成败涂地囚徒。
他曾发过誓,定要叫陆璃跪在自己面前,现在那人终于跪,他却没有获得丝毫胜利快感。
“右相!”
宋戎最先发觉不对,箭步过去扶住那人僵硬身体,翻过来揽在臂间。
人,却扶个空。
陆璃双膝触地,跪在他面前。
伸出手臂顿在半道,宋执澜呼吸骤滞,目光像是被什烫下,狠狠缩,恍惚落在跪倒在自己身前那个身影上。
这是陆璃第次跪他。
两人差十二岁,陆璃高中状元那年,他还只是个什都不懂稚龄皇子,看着父皇笑吟吟将那个清雅如竹少年带进来,指给他做伴读。
鞭声响起来,马车朝着宫城狂奔,在即将进入宫门刻,宋戎忽然似有所觉地低下头。
怀里人缓缓睁开眼睛,目光恍惚瞬,重新恢复清明,将马车中情形尽纳眼底。
眼底光芒倏地亮起,甚至连自己都不曾察觉。宋执澜急切地坐直身体,望着那双依然清明如霜雪眼眸,动动嘴唇,却没有说出话。
陆璃蹙蹙眉,像是想通什,高傲淡漠就又回到那张苍白若雪面庞上,语气嘲讽微凉。
“你怕是会错意。从未想过救你,不过是那些人偏要追着打罢……”
温热血色几乎已经彻底濡湿那件白色衣物,陆璃动不动靠在他肩头,眉睫低掩唇色淡白,已经彻底失去知觉,
“护送皇上回宫!”
宋戎把将人打横抱起,厉声开口吩咐。正要把陆璃抱上马车,却忽然被只手死死拉住肘弯。
怀中人伤得太重,刻也耽误不得。宋戎心中焦躁,蹙紧眉回身,迎上少年天子晦暗复杂目光。
“……御驾更快。”
陆璃做他三年伴读,及冠之后便入朝为官。这三年里,陆璃从没跪过他,他也不觉得有什不对,只是殷殷跟在那个明亮耀眼身影后,享受着他温柔耐心教导呵护,日夜期盼着尽快长大,也长成个如对方那般出色谦谦君子。
可陆璃进入朝堂之后,只不过是又过短短三年,切却都已截然不同。
那个人深得帝心升任右相,自此变得冷酷高傲,飞扬跋扈。那双眼睛温柔笑意早已寻不到半点踪迹,每次见到他都带着刺人傲然不屑。
他忽然就在朝堂里没丝毫地位,说出话不再有人当回事,要做事也莫名被百般阻挠。太子府被再打压,父皇与世人甚至已经渐渐忘记有他这个太子。
于是才知道,原来那些温柔与随和,清雅与明亮,都不过是层不堪击掩饰,原来当个人得到权力,就可以将切都狠狠踩在脚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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