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戎不知他心思,却不愿就叫他这样默默忍着,稍犹豫便起身,将锦被重新替他仔细盖好:“出去看看,马上回来。”
苏时正想着心事,闻言也只是点点头。宋戎快步出殿门,朝门外神色关切御林卫微微颔首:“多谢今早热水,可有你们常用伤药?”
虽然皇上不准给陆璃特殊照料,可御林卫们心中却都有所不忍,只要能帮得上,暗中还是会多少有所关照。
“有,只是药效般,都是弟兄们平时私下里用。”
听见宋戎询问,为首御林卫连忙点头,取过伤药递给他,又顺口道:“今日天气不好,可是右相腿伤又犯吗?”
宋戎却没他淡然,蹙紧眉道声告罪,小心卷起他膝下裤角,便露出早已红肿发热双膝。
“清光——你都不知道疼……”
幸好不是受什严重到无可挽回伤势,紧张到极点心绪总算稍缓,宋戎哭笑不得地松口气,将双手焐热,小心地按在他膝上:“怎样,这样可好些吗?”
止痛剂效果还在,苏时确实没觉出多少疼痛来,下意识点点头,心里却莫名生出隐约不祥预感。
“这是旧时受伤,平日精细养着尚可不显,被这湿冷激,加上落雪,就又发作起来。”
冒犯失礼而不悦意思,宋戎总算放下心,扶着怀里身体靠在软枕上:“托他们弄些热水,可惜不多——你正病着,原本应当好好养着……”
“现在不在天牢里,都已是托王爷福。”
苏时哑然,将那件朝服披在身上,想要支撑起身,却忽然隐约觉出些不对。
想着至少能叫对方擦擦脸,宋戎正用热水浸着布巾,身后却忽然传来声闷响。
匆忙循声回身,宋戎目光骤凝,抛下布巾快步赶过去。
宋戎目色微凝,心口莫名跳,面上却越发平静下来:“怎,你们也知道?”
“知道,五年前旧事,大抵也是这个时候——陆相那时候还只是在中书省任职,听说是军中出什变故,也不知道究竟是怎回事,居然就在宫外石阶上跪整整三天。多少人来劝也不肯听,最后还是心力交瘁呕血昏迷,才被送回府上去。”
大抵是想起那时情形,御林卫摇摇头,喟然叹
虽然被刚才情形吓得不轻,但无论如何,是旧伤总比新创要强。
宋戎替他焐着双膝,原本担忧消散,又忍不住抬起头:“清光,你受过什伤?怎落下这样后患,当时都不曾处置过吗?“
情况不妙。
苏时心里蓦地沉,终于想起这是哪来后患。
他不能回答,却也不能不回答,旦宋戎发觉两件事联系,就定会生出疑心。
陆璃跌跪在地上,手勉力扶着榻沿,挣扎着想要站起来,却才撑起稍许就又颓然跌坐回去。
那人自己似乎也不清楚究竟是怎回事,平素清冷淡漠双眸里隐约显出些迷茫,依然徒劳地努力着,双腿却丝毫着不上力。
宋戎连忙将他抱回床上,心中片担忧慌乱,缓和着力道按上那两条腿:“怎样,可觉得出疼?是不是躺得木……”
“不妨事,感觉得到。”
还没弄清自己出什状况,苏时应句,撑着榻沿重新坐稳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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