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身体猛地颤,仿佛连呼吸都已停滞。
收起近乎失礼举动,宋戎退后步,将那枚玉佩收起,转身朝外走去。
“皇叔!”
身后忽然传来被泪水浸透嗓音,宋戎心下微软,回身往
“下月初,登基大典之后。”
宋戎语气缓和下来,望着那双几乎寻不到丝毫光亮黯淡瞳眸,抬手扶上他肩。
“……只是累,这些年都在忙着件事,终于有空闲,就想四处走走……”
他说得含糊,宋执澜却无疑听得懂,忽然抬头望向他,用力攥住他袍袖,眼底显出微弱光芒:“只是累?”
宋戎微怔,迎上他目光,微微颔首,语气笃定下来:“只是累,歇歇就会好。”
牵机可解,那个人定活下来。
可他却把阳丹给自己。
想起宫中秘籍记载,宋执澜就怕得浑身发冷。牵机有多痛苦,他是知道,那个人解毒,能活下去,可如果没有阳丹,依然会笼罩在无边痛苦之中。
他又怎能叫皇叔在这种时候跑出去带兵打仗。
陆璃不愿见他,他清楚,既然那个人愿意待在皇叔身旁,那也很好。看昨日情形,那份痛苦并非不可压制,定还有别办法,用最好药,找最好医者,只要能叫那个人好好——
还闪而过些讶异。
然后切便都无可挽回。
“你们确定——”
少年天子声音有些嘶哑,停顿片刻,才又继续说下去:“你们确定,朕服是归元续命丹?”
“回皇上,只有归元续命丹中阳丹,才能有此等回天之效……”
“好,那就好,能歇歇当然是好,很好,这样也很好……”
年轻帝王倏地红眼眶,脸上显出些似哭似笑神色,仓促地转着目光,在身上摸摸,忽然把扯下玉佩塞给他,又往屋里跑回去:“你等等,叫他们准备些东西,路上要走得慢些,不要太赶,要把身体养好,要记得多穿衣服,天很冷——”
“执澜。”
宋戎温声唤住他,看着那个身影忽然僵在门口,缓步过去,将他轻轻在怀里揽。
“这是他替你起名字,执掌江山,定波安澜,他会看着你。”
门外忽然传来内侍小心翼翼通报,说是摄政王求见。
宋执澜霍然起身,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出去,目光却在迎上那人手中拿着东西时蓦地滞,脸色彻底苍白下来。
“皇上……”
望着他失魂落魄神色,宋戎心中不无慨叹,却还是将手中印信递过去。
他原本以为宋执澜不会接,却不料少年天子只是怔怔望片刻,便伸手接过来:“皇叔什时候走?”
太医战战兢兢开口,不敢抬头:“皇上彼时心脉受震,又兼高烧夜,外邪内侵,加之遇刺受伤,少说也要重病三月,将养半年方可稍有起色,肺脉也依然会留下寒疾,每至深冬,必然复发……”
可是现在,他却好好地坐在这里。
宋执澜低下头,恍惚着望向右手腕,那里曾被只手稳定地握住,他不会认错那样触感。
“那丹药,还能找得到吗?”
“找不到,皇上。这是传说中神丹,百年来能有对现世就已不易,其中阴丹可解百毒,可续人性命,阳丹可滋养经脉,归元强体。双药同服,正是解牵机之法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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