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,陪朕去看花灯!”
街上行人接踵,到处都是赏灯百姓。白龙鱼服年轻帝王急匆匆走在街上,不住地四处张望,显然不是在看灯,倒像是丢什极珍贵东西。
谢芝追得气喘吁吁,勉强跟上他步伐:“皇——小心,莫要被人碰……”
宋执澜全然听不见他
“皇上,花灯亮起来。”
谢芝被他扣在书房陪着,宫里清净,却能透过屋檐看到高处流光溢彩,忍不住放下手中礼单,轻声提醒句。
才拿起另本奏折,宋执澜瞥他眼,不紧不慢:“谢卿若是坐不住,出去绕绕也无妨。”
皇上都没出去,自己又如何敢跑出去看花灯。谢芝不无失落地轻叹口气,继续低头去看礼单,却忽然讶异:“今年摄政王府怎还送本字帖——送就送,做什还要写到礼单上……”
话音未落,就被皇上骤然亮起来目光灼得滞,迟疑抬头:“皇上……?”
何必认路,眼前俱是大好河山。
*
两人这走,就在外面待两年。
还是苏时忽然想起小皇帝大抵到及冠年纪,才后知后觉地拖着宋戎往回走,紧赶慢赶,堪堪在皇上寿辰那日回京城。
摄政王府礼单被扣到傍晚,才终于随着源源不断贺礼起送上去。
很好,叫他很放心才行。
庄重祭礼古乐传遍整座皇城,身着吉服少年天子登上皇位,授传国玉玺,接百官朝贺,万民拜服。
祭告宗庙社稷,焚香祭天,大赦天下。
城角,清俊身影遥遥而立,目光落在英姿勃发年轻帝王身上,眼中终于显出欣慰释然。
身后山呼万岁,恭贺如潮。苏时转身策马,迎上身旁沉静温笃目光,眼中掠过清朗笑意,马缰抖,已率先朝城外走去。
“字帖呢,怎没送上来?”
宋执澜霍然起身,夺过那份礼单,目光才落在上头清雅笔迹上,心口便激烈地砰砰跳起来。
水色模糊眼眶,又被他仓促抹去,生怕泪水不小心滴到礼单上,会晕开上面墨迹。
谢芝被他吓跳,连忙应声出去找,不多时捧本厚厚手抄本回来,迟疑着递给他:“皇上,这个……”
宋执澜抬手就去夺,力道却又放得极小心,像是捧着什珍宝似屏息翻看两页,忽然扑回去藏进桌斗,把拖住谢芝便往外跑。
两年来,朝堂已被整顿新。繁冗官制应裁撤,又大力选拔青年才俊,京城比起先代愈加繁华,连行人脸上都透着由衷富足安乐。
天色暗下来,花灯就被支上去。
皇上过寿,按理是要支满城花灯。人们好不容易盼着太阳最后丝光芒落尽,夜色伊始,五彩流光便瞬亮起。
满城灯火,举目繁华。
宋执澜依然坐在书房,翻阅着桌上奏折,时而落下两笔,显然丝毫没有要过寿心思。
宋戎哑然轻笑,忙催马赶上,紧随其后:“清光,你不常出京城,可认得路?”
马上之人勒缰侧身,眸光清亮,终于绽出少时般耀眼华彩:“纵马而已,何必认路?”
宋戎微怔,还不及反应,清亮马嘶已响在耳畔,那人策马扬鞭,马蹄清脆,矫健如飞。
乾坤琉璃色,碧宇凝清光。
豪气顿生,宋戎朗笑声,用力夹马腹,骏马长嘶奔腾,与他并辔而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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