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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缔结契约之后,苏时就额外担心自己不小心伤神识,意识到这是摄魂阵那刻,他就已将大部分神魂之力打包封印,只留个缥缈虚影在外头。
摄魂阵是魔道中才有阵法,虽然也有凝聚魂魄之效,却不是为重塑魂魄而布置,而是为将入阵魂魄锁入牢笼之中,任意供布阵者折磨凌虐直至崩溃。
即使在魔修中,这个阵法也早已被封禁上千年,是只有对恨得不死不休敌人才会使出来手段。
虽然早猜到陆濯大概替他抢不少锅过来,他却依然没想到这些人会恨自己恨到这个地步,甚至不惜动用魔道禁术,也要彻底至他于死地。
道身影渐渐在白光中显现。
屋子里忽然寂静成片,都是成名已久仙修,却分明听得到粗重喘息声。
只是执念着想要再见到他,不是碰不着摸不到过往记忆,不是早早就被封印灵识,不是被圣君控制着傀儡——就只是真实那个人,能同他们说话,能听得见他们忏悔歉疚,能让他们有机会弥补过错。
那道身影极恍惚缥缈,阖目立在阵中,周身近乎透明,隐隐泛着莹光。
片刻后,他缓缓张开眼睛。
所说,竟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,片刻不停地忙碌整整夜。
“那法阵也不曾见过,只觉得神异奇特,恐怕确实有些意外之效。”
玄空仙尊缓声开口,抬手按住他肩膀,语气隐约叹息:“无论有用无用,也不过是求个安心罢。若不叫他们做这些,他们又能做什呢?”
贺天阑怔,心头却也甫地生出黯然萧索,终于沉默下来。
苏鸿渐想尽办法叫他们活下来,可那时伤痕却毕竟太过深刻,即使是活下来人,只怕也要永远活在无边愧疚忏悔之中。
说点都不心寒自然是假,只不过毕竟早已习惯,却也并不至于有多生气。
苏时之所以借机发作,无非是还惦记着自家爱人给自己套人设,打算借机演场,看看能不能把之前丢那几个锅再个个
“鸿渐!你——”
清虚道人胸口起伏几次,终于忍不住上前步,眼中已片湿热模糊。正要开口,却忽然迎上那双眼睛里极清冷淡漠光芒。
往日柔和嗓音竟忽然清凌如寒泉击石,再没丝毫亲近暖意,仿佛透着自嘲冷笑,淡淡落在众人耳畔。
“连摄魂镇都摆出来,你们为要叫死透,还真是煞费苦心……”
清虚道人脚步顿,笑容凝在脸上,寒意瞬间临遍周身。
他想叫苏鸿渐回来,只不过是因为他对苏鸿渐既敬且佩,无法接受那人竟受圣君那般无端折辱,可眼前众人却分明不同。
亲手犯下错误,甚至已经没有弥补和被原谅机会,于是每桩被揭开真相就都成透着寒气利刃,而与强烈愧悔伴随无能为力,是足以生生折磨垮个人。
或许他们也只是盼着能将苏鸿渐残魂寻回来,能道出积压在心底愧疚自责,能听到那人亲口说出原谅,能弥补上这分叫人痛彻心扉遗憾……
苏鸿渐那个时候又究竟是如何考虑——那样温柔又周全个人,就当真点也不曾预料到过自己旦身死,众人可能面临境遇?
这样念头才生出来,阵法忽然发出耀眼白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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