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灯依然看不够,目光凝落在眼前以为随着渡劫消失童话般奇景上,被顾在水握住手才稍稍回神,抬头望他:
顾在水含笑点点头,将人从河边牵起来,指尖弹,便将锭银子落入河边卖酒人家钱匣里,拂袖不着痕迹地换来坛俗世特有陈酿琼浆:“走,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陆灯并不知方向,却依然将手交在他掌心,稳稳跟着高挑轩挺墨色身影旁侧。
随手将障眼法使出,顾在水朗笑着展袍袖将他稳稳圈住,身形迎光腾起,已朝天边纵身御剑行去。
云尽头是片光河。
听系统说,修仙者胸中自有天地,升仙后便能开辟方小世界。陆灯头次来到此间,由顾在水牵着好奇张望,只见河水清可见底,几只河灯飘摇而下,意外有几分眼熟,不由好奇走近,竟在河畔看到那艘睡得不能再熟小船。
未央宗下集市上,多两道平平无奇身影。
说来也怪,这两人分明个轩挺英俊,个温润清秀,又是素净墨衣白衫交映生辉,放在人堆里都是眼能挑出来。却偏偏转头就忘得干干净净,哪怕稍有印象,再回头时却也只见茫茫人海,再无处能得以寻觅。
此时正值人间上元佳节,家家户户张灯结彩,红尘尽头片火树银花,映得人眼底隐隐发热。
两人从街头绕到巷尾,把曾经想起尝小吃、起看把戏都试个遍。走到巷口,顾在水买串糖葫芦,迎上身旁年轻心魔晶亮目光,却并不急着递过去,只捏在手中咬颗下来,叼在齿间含笑低头:“亲下?”
他们设障眼法,旁人即使注意到他们,也会立刻便被转移开视线心思。即使在大庭广众下彼此亲昵,也不会有任何人能留意得到。
“生出心魔挨过雷劫,就能带到这方天地里来。”
望着身旁小心魔眼中怔怔亮起来光芒,顾在水笑意愈深,袍袖展云雾散开,原本平静世界忽然变热闹起来。
糖葫芦精牵着花生糕精漫山乱跑,月光落在红通通山楂上,将薄薄糖衣照得晶莹透亮。
胖墩墩花生糕路跑路掉渣。烧鸡烤鹅麻辣兔,饸饹面碗下面长着腿,碗里热气蒸腾,麻婆豆腐裹着绞得细细肉馅,辛香麻辣浓郁气息靠近,瞬间把糖棕枣糕香气盖个干净。
风车精坐在风筝上咕噜噜转着,带得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。陶瓷做磨呵乐小心翼翼挪步看步,被身后竹马儿撞,哗啦啦压倒片草叶,缠上风筝引线,抖就落下粒金灿灿铃铛,被顾在水稳稳抄在手中。
陆灯抿抿唇角,红着脸仰头接,顾在水咬下半个哺进他口中,心满意足地在唇瓣上亲口,将袖子里那盏河灯取出来:“先放这个。等卖河灯出来,便包他圆,再放整整河。”
“那下游人家只怕要受不住。”
陆灯仔细想想整河河灯浩浩荡荡顺流而下壮观场面,唇角也不由翘起来,本正经地猜测句,蹲在河边,将写好两人名字河灯认认真真放下去。
温秀字迹边上已多行轩正楷书,陆灯将那盏留许久河灯放进流水,送着飘远,心头忽然微动:“那天——是要教句诗吗?”
“是,不过这里还不是念诗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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