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寒山等他睡熟
，才放轻动作发动车，
路往家里回去。
主干路上已经没什
人，路灯
光芒尽职尽责地落在水泥浇筑地面上，找不到地方，就由月光涂上淡色清辉。
车是早买，不是什保姆车，年份也已经很老。还是顾寒山那段时间老得各处跑找出路，才没跟别大件起卖掉。
陆云生却坐得心满意足，每次上车都高兴得像是回窝小松鼠，动作快得他都来不及帮忙扶车门。
小孩儿靠在座椅里睡得舒服，唇角微翘起来，浓长鸦睫安稳阖着，脸颊在月色下润泽温软，好看得让人几乎心口怦然。
陆云生满心盼着快点儿回家还债，乖乖坐在副驾椅子里，无声地拿目光催着他。
小孩儿难得这样鲜明地表现出自己意愿，顾寒山被他目光牵着，稍稍收手低头，黑润眸子里有柔软光在闪，碾碎细小糖粒似，晶晶亮亮地个劲儿往他身上粘。
顾寒山再难掩笑意，依然维持着替他系安全带姿势，单手撤他口罩，在唇瓣上落个吻，终于满足喟叹声：“想亲亲你……忍顿饭。”
他越是忍，就越是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陆云生身上。看着那双眼睛吃到喜欢东西就满足地眯起来，看着淡色唇随着咀嚼轻动，看着纤细白皙手指在亮瓷茶杯上下意识挪动——仿佛就算什都不做，就只是这样看着他，心里也觉得满足。
再这样下去，说不定真不舍得让他小艺人跑出去，被别人随随便便看到。
工资拖欠不少。”
隔着层口罩落下触感朦胧，却反而更叫人心跳愈快。
电梯还在缓慢下行，陆云生本能屏息，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来，越发显得轻轻软软：“欠……多少？”
小孩儿脸皮薄，还不适应在外面亲近，几句话就又红进衣服领子。
叮咚声响，电梯在负层停车场停下，稀薄光线落在脚下，安静得仿佛能听得到心跳回声。
顾寒山将注意力拉回来，松着油门从小区门口溜过去，又往回绕圈。
赶通告原本就是个辛苦活，陆
业务向来精良经纪人及时收回这种要不得念头，关车门从另头上车，将掌心覆在陆云生眼睛上，声音依然柔和温存：“闭上眼睛歇会儿，等醒就到家。”
在野外拍摄三天，才回家换套衣服，连坐都没坐就被拉到这儿来吃饭，陆云生精力再好，熬到这时候也已经有些吃不消。
人多时候心里多少提着，还能打起些精神，只剩下两个人独处，连空气都是宁静温柔，倦意也朦朦胧胧地在黑暗里泛上来。
现在睡觉，等回家就能在块儿多玩会儿。
小艺人满心都依然是还债念头，听话地点点头，阖眼睛安静靠上椅背，不多时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。
顾寒山笑笑，揉揉他脑袋，按钥匙找着车，故意本正经地为难：“这可难算——利滚利，大概还不清……”
这就还不清！
陆云生心口轻轻跳，目光亮亮，口罩下唇角忍不住飞快翘起来，上前步拉住他手。
忽然就高兴。
顾寒山不由微讶，迎上黑眸里灿亮光芒，忍不住哑然，护着他上车，自己却不着急，只是探身不紧不慢替他系着安全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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