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蔼原本也只求世人误解,对各方猜疑从不否认,除日日依旧上朝下朝忙碌公务,便心教导陆澄如学问,日子过得比谁都踏实满足。
纷纷扰扰传言热闹几日,便也销声匿迹安静下来。
外头天寒地冻,陆灯自榻上醒来时,被窝里兀是温热。
小王爷是贵客,被安置在相府顶好上房里。地龙盘得暖烘烘,顾蔼每日临上朝前还会来看看他,替他掖掖被子,换个热乎汤婆子悄悄塞进怀里。
相府里人都知道,小王爷是相爷带回来学生,养精心娇惯,衣食用度更是无不亲自过问。以至于属官度忧心忡忡,整日里怀疑莫不是丞相真有过少年时不足为外人道无知风流。
顾蔼盘算着找人过去交代句,又想着如何才能尽量护住陆澄如,不至于在自己被皇上清算时将他并牵连进去。正准备再多嘱咐些,刚才还老老实实坐在榻上小王爷却已分明坐不住,兴冲冲跑下去找着老太医想要回家。
乖乖喝药小王爷收敛在外头脾气,几句话就把老太医哄得眉开眼笑,嘱咐叫他多加小心便欣然放行。
顾蔼尚不及反应,已经被陆澄如兴冲冲拉着出太医院,熟门熟路地往马车车厢里钻进去。
“小心。”
太医为护着陆澄如肩膀,特意给他上夹板。眼看小王爷钻得晃晃悠悠,顾蔼及时抬手扶持,自己也跟上去,同他起坐稳,迎着殷殷目光笑道:“不去逸王府,回相府罢。”
着轻而缓弧度,把荷包又坠在腰间。
顾蔼在他面前半蹲下去,微抬头望着他,语气温存:“澄如,想跟着念书吗?”
陆灯倏地抬头,光芒从眼底安安静静地亮起来。
“你知道处境,未必能教得你多久。总归有日算日,所会,你想学什都无妨”
顾蔼笑,继续耐心道:“若是愿意话,明日起便暂住到相府去,国子监那种地方,便不必去。”
屋子里暖和舒服得叫人惫懒,陆灯在柔软雪貂皮上躺阵,才终于打起精神起身。
相府本就是先皇下大力气修缮,打定注意叫顾蔼香火绵延千年,处处都收拾得华贵尊荣,住起来更是远比闹鬼般破败王府舒服得多。
陆灯不习惯人伺候,自己收拾妥当换衣服,用过早饭,披着件兔裘披风来到书房,趴
净鞭脆响,马车缓缓起步,惊飞树冬雀。
天要落雪。
*
陆澄如就这样在相府里住下来。
个无权无势少年王爷,又不是皇上晚辈,即便与当朝首辅凑在块儿,也没没能引起多少人在意。反倒是顾蔼被不少政敌冷嘲热讽,只说他大概是被世家弹劾吓破胆,才会将个尚未及冠又不懂事空头王爷拉来当挡箭牌。
能住到相府去!
陆灯心跳轻快,唇角忍不住抿抿,欲言又止地抬头,被时刻关注着他顾蔼恰好看在眼里:“怎?可是有什难处——”
话音还未落,他手腕已被勒令静养不准乱动小王爷把扯住:“今日不行吗?”
顾蔼微愕,随即哑然,失笑点头:“行,那遣人去王爷府上说……”
逸王府那些下人才被自己吓破胆,只怕还不敢不尽心,今日就把人带回去,王府说不定就要以为王爷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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