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蔼听他说得笃定，心头滞涩渐缓，渐渐勒马回身：“三殿下说真
？”
“真，小王爷怕顾相着急，教
来说
声。”
三皇子见他冷静下来，才终于松
口气，扯着他起下马，往不准纵马闹市街头快步走去：“顾相放心，人都是挑好。那些人有
顾蔼将官袍解到半，道身影忽然自门外飞跑进来，踉跄步扑跪在阶下：“禀皇上——逸王爷自去街口受罚！”
随着他声音，朝堂也彻底归于死寂，众人面面相觑，竟都有措手不及错愕之色。
顾蔼心头巨震，半点顾不上其余念头，把将地上官帽印信抄起来，连句告退都已顾不上说，折身朝外匆匆赶去。
会没命。
若是陆澄如真出意外，他会如何？会灰心挂冠而去隐居山林，浑浑噩噩终其生，还是——
眼看朝中相持已成死局，皇上慢慢挑起冷笑，落下视线缓声道：“既然这样，朕便下旨免皇叔刑罚，左右也不是什
大事……”
“皇上！”
顾蔼心口激荡，几乎血气逆行，猛地上前步：“皇上——非要如此？”
他这些年之所以不同皇上较劲，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新皇上虽然私德有损，却并不昏庸荒诞，也有雄心壮志。即便将这条性命交付出去，新法也不会有所损伤。
可现在这道旨意旦放出，就意味着人治依然可以凌驾摧毁法治，以后无论有什事，都能用轻飘飘道旨意赦免，新法再精心编纂，也会成为堆废纸。
冷冷寒意。
顾蔼心中愈沉下来。
他知道这些人在做什。
当初皇上还是太子时候，曾因犯法受罚，当街被净鞭抽过四爪龙袍，度放逐至山野乡间数年。因着这件事，皇上始终记恨于他，这几日受人攻讦，未必就没有这位皇上在背后推波助澜。
在这些人看来，若是没陆澄如，自然是断自己臂。
朝堂上皇帝阴狠目光依然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。
他手中有道先帝遗诏，从来没拿出来用过。
事关国本，原本是打算即便将这道遗诏带着入土，也绝不轻易拿出来使用。
还以为私德有损不亏大局，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。顾蔼目色渐沉，不管不顾打马飞奔，匹马不知从哪里抢出来，撒开四蹄与他同行。
三皇子边催缰，边压低声音道：“顾相莫急！行刑手已被暗中换过，小王爷那里打招呼，不会有事……”
皇上望着他，眼底透出凉薄寒色：“这是顾相逼朕，不是吗？”
顾蔼喉间蔓开腥甜血气，缓缓深吸口气，慢慢呼出来：“好。”
既然阻碍新法是他，那只要他消失就行。
顾蔼摘下官帽，将袖中印信也并放在阶下，慢慢去解官袍。皇上目光始终寒凉，落在他身上，依然带着似笑非笑狠意。
朝中渐渐安静下来。
叫刑部来罚自然没什干碍，可那些人选行刑手就在街口等着，个个都是衙门里打板子熟手，拿是沾斑斑血迹老木刑杖。
顾蔼几乎能想得出这十五板子会是什样力道。
陆澄如会没命。
有过当罚是没错，可当无数人卯足心思借着这场杖刑要将陆澄如从他身边夺走时，他却实在半步也不能让。
“顾相——可是打定主意不罚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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