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月十二,太子卖礼部五品下官,得银九千两。”
“二月初九,太子暗中胁迫执法*员偷换死囚,得银五千两,琉璃樽顶,字画十二幅。”
“二月二十,太子出面与刑部通融,免府内十五人刑罚。”
……
御书房死寂,只听见顾蔼不急不缓声音继续说下去。
顾蔼落下视线,朝他稍稍施礼,牵起陆澄如往外走出去。
“顾蔼!你拿着张不知真假诏书就敢嚣张,谁给你胆子?”
太子从未见过这样架势,错愕瞪圆眼睛。见父皇居然也是副心灰意冷样子,只觉更难以置信,忍不住拍案而起,横眉立目地怒斥出声。
“真当你是什缺不得人……自古哪有臣废君道理!还不快跪下请罪,尚可饶你命,不然休怪孤不——”
太子话音戛然而止,雪亮剑锋已架在颈间。
小皇叔。
——就是从这两人相遇之后,原本切设定好计划就都落空。顾蔼变得越发桀骜不驯,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方正到几乎不通权数纯臣,甚至连这样先帝留下命他禅位诏书都拿出来……
动不得。
顾蔼死穴在陆澄如身上。第次动陆澄如,逼得对方袖手旁观不再插手半点朝中之事。第二次动陆澄如,竟然就已逼出这封谁也没见过遗诏,枚早以为不在银羽令牌。
若是还有第三次,又会叫他拿出什东西?
他分明已当阵子诸事不管甩手掌柜,众人都已当他确实心灰意冷,谁也没料到他此时竟说得清晰明。连处心积虑弹劾太子世家大族,都没能将这些密辛解得这般清楚细致。
太子怔在原地,迎上皇上震愕目光,心头生浓浓悔意,咬紧牙关俯身告罪:“父皇,儿臣——”
“住口。”
皇上嗓音已经低哑,深深望太子眼,视线转回顾蔼身上,肩背彻底颓然下来:“朕知道……顾相请回,给朕三日时间。”
顾蔼手中不只有封诏书,还有七十二顶尖高手银羽卫,有连他都不知道数目百炼精兵,有民心,还
陆澄如身褴褛衣物,身形却依然挺拔清标,持剑抵着他,将剩下呵斥硬生生卡回去。
“皇叔!”
皇上目色变变,知道同陆澄如说只怕未必有用,转向旁顾蔼,咬紧牙关道:“朕——朕纵然禅位,也总需时间周旋……太子乃是国之储君,请顾相高抬贵手……”
“今日朝堂上弹劾之事,并不是子虚乌有。”
顾蔼淡声开口,语气平静,目光落在太子瞬间变色面庞上。
皇上已无此前心气,沉默着闭闭眼睛,慢慢看完那份诏书,心头却忽然隐隐生出些莫名念头,蓦地抬头看向顾蔼。
顾蔼迎上他目光,沉默片刻,却依然没有开口,只是俯身将那封足以废帝禅让诏书收起来,重新收入袖中。
这位新帝虽然气量狭小,却并不蠢笨迟钝。
先帝原本并不看好这个继位儿子,却又实在没有更多可造之材——而当时新皇之所以能即位,更多还是顾蔼全然不计前嫌主张和劝解。当初被流放那路,之所以能平安归京,也全靠顾蔼派人暗中护持。
他决心赴死时都不曾提过这些事,都已经到这步,这些再叫皇上知道,似乎也已实在没什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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