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朔道:“暮春闲卧,对坐烹茶。”
云琅睡得嚣张,向扯着什便往怀里拽。攥着萧小王爷手,对大小没分没寸,依然自不量力,囫囵着整个往怀里囤。
萧朔由着他胡乱拉扯,肩背无声绷紧阵,慢慢伏身,抵在榻沿。
梁太医向屋内张望,细细望过这两个不叫人省心小辈气色,轻叹声,扯着老主簿悄悄出书房-
萧小王爷诺千金,云琅睡两日,还不及全然醒透,便被马车大张旗鼓拉去梁太医医馆。
云琅心神模糊,眼睫勉力翕动几次,终归无以为继,闷咳两声。
“那些事。”萧朔空着手覆过来,落在云琅额顶,“没有桩是你错。”
“世事造化而已,你从不欠。”
萧朔缓缓道:“你因殚精竭虑,因颠沛出身病伤。如今你被困于府中,竟连场痛痛快快仗也打不成。”
“你若在心里怪。”
萧朔拿过份卷宗,翻几页,终归静不下心。抬手按按眉心,又看向云琅。
他袍袖直塞在云琅手里,云琅还未出宫心神便模糊,手上没力气,几次没能握得住,都被萧朔重新塞回去。
纠葛得次数多,云琅总算不胜其扰,混混沌沌扯住萧小王爷袖子。
扯到这时,也不曾再放开。
萧朔坐阵,伸手握住云琅已攥得有些泛白手,搁在掌心停阵,点点握实。
力捏捏眉心,不耐烦道:“再蹬鼻子上脸,便拿来放在他面前,叫他赏玩半个时辰。”
老主簿眼睛亮,忙应:“这个法子好。”
萧朔吩咐妥当,又回到榻边,细看看云琅气色。
云琅自小便有这些毛病,越是不舒服越要没完没地折腾。如今不闹人,睡得气息平缓,想来已缓过最初阵难受劲。
安安稳稳,倒像是半分过往也不带。
“这般雷厉风行。”云琅躺在医馆偏厢榻上,心情复杂,“好歹也是出府远行,都不来同道个别吗?”
天快黑时被运出王府,走得还是侧门,连个灯笼都没打。
云琅被来回抬着折腾,中间昏昏沉沉醒次,让厚裘皮劈头盖脸蒙上,再醒
萧朔:“就去多喝些解忧抒怀汤药。”
拽着梁太医,守在门外老主簿:“……”
“稍稳妥些,便送你去医馆。”
萧朔静坐阵,慢慢阖眼,低声道:“你若不怪,便……允梦。”
“不必说话,不必做事。”
他拢着云琅手,等到暖些,又点点揉开发僵指节,将袍袖从云琅手中抽出来。
抽离那刻,云琅身子跟着颤,气息忽然乱几分,伸手去够。
“在。”萧朔将自己手给他,“不曾走。”
云琅胸口些微起伏,他醒不过来,却又睡不实,皱皱眉,将掌心微温那只手慢慢握紧。
萧朔正坐在榻前垫上,握回去,轻声叫他:“云琅。”
只不过是哪天日色太好,贪杯饮多甜酿,晕头转向,翻窗子进来头栽在他榻上。
萧朔抬手,替云琅将发丝拨开,慢慢理顺。
“您也定然累。”老主簿悄声道,“可要歇息歇息?这便叫太医过来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萧朔道,“让他来便是,将这些卷宗看完。”
老主簿应是,不再烦他,悄悄去叫梁太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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