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琅。”萧朔不容他得寸进尺,垂在身侧手抬起来,缓声道,“你大可再多说句。”
“罢罢,这个也不训你……”
云琅气力不够,时还打不过他,能屈能伸:“你那玉佩又是怎回事?”
“没什。”萧朔淡声道,“只是原本想送你,却不想阴差阳错,没来得及。”
云琅惦记十来年,还想追问,看着
“别捣乱……”云琅说得正认真,看他来气,隔着薄裘踹脚,“你跟着逃命,且不说有多拖累,偌大个王府不要?”
“玄铁卫都是端王叔亲兵,没有你护着,还不让侍卫司拆干净?”
云琅喝口参茶,剐他眼:“老主簿跟着王叔这多年,忠心耿耿。觉醒过来,府上小王爷跑去跟个逃犯浪迹天涯。”
云琅都不忍心想老人家得被吓成什样:“说不定哪天,咱们俩隐姓埋名卖酒时候,看见位背着包袱找王爷老人家……”
萧朔轻声:“知道。”
云琅不同他计较这个,扯下嘴角,向后靠靠:“那时真这狼狈?”
“你那时候,满脸写着只盼剑捅你。”
萧朔看着他:“你自幼相识,每日看着你,英飒张扬锐意凌云。从不曾见过云少将军像那天般心如死灰。”
“你每日看干什。”云琅牙酸,“不说这个,你那时跟跑什,陪逃亡?”
萧朔坐在灯下,声音轻忽:“有什不好?”
死死按着他,“你自己有什好恨?王府出事、王妃自殁,难道是你错?家倾覆,是你错?你若是实在找不着什恨,自去找个木头小人每天扎三次,少在这儿——”
“不恨这些。”萧朔慢慢道,“恨当年,竟懦弱至此。”
云琅看着他,慢慢蹙紧眉。
萧朔垂眸:“不过个破玉佩,便不敢与你说明白。”
“将你放出京城,看着你打马远走,竟不敢去追你,与你起走。”
“既然知道,有什好恨。”云琅就看不惯他这个劲,“当时跑,是不得已。你困守王府,也是不得已。”
“都是不得已,谁也不比谁好过,自然谁也不比谁委屈。”
云琅摸摸萧朔手背,把薄裘分给他些,把人块儿裹上:“来,再笑个。”
萧朔静片刻,竟当真依他所说,又牵牵嘴角。
云琅吓跳:“好乖。”
“哪里好?你又不会轻功,还得扯着你上房,有追兵,还得拽着你蹲草稞子。”
云琅想就头疼:“原本只要弄个人吃东西,有你拖累,还得给你弄份……”
“只野兔,两条后腿都给你。”萧朔道,“只吃剩下就够。”
“……”云琅按着右手,忍着没指头戳倒他,“再提野兔,今夜你定然有个人要断条腿。”
萧朔垂眸,抬抬嘴角,没再说话。
“明明知道你有太多话瞒着,没同说。”萧朔低声道,“看你披着先帝御赐披风,那般没生气、行尸走骨样子……竟真就不敢问。”
“怎就行尸走骨。”云琅堪堪反应过来,“肉呢?”
“行尸走骨,出自张君房《云笈七签》。”萧朔看他眼,“虽位极人臣,皆行尸走骨矣。”
云琅:“……”
萧小王爷过目不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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