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论律法,倒没什不妥。”
云琅道:“但论此事,却未免放得太轻。”
卫准原本也有此虑,被他提起,点下头:“确实。”
纵火那日,看大理寺地牢中情形,各方反应都焦灼不定、蠢蠢欲动,显然擅闯玉英阁是件极要紧事。
偏偏这些天下来,竟都无端来默契,倒像是没人再记得阁中
卫准诚心请教,理正衣冠:“故而,来贵府同云将军取经……”
“……”云琅耳廓通红,咬牙打断:“再给卫大人加碟酥琼叶。”
老主簿笑呵呵应下,吩咐后厨烤馒头片去。
卫准说清来意,朝云琅拱手,又坐回桌前,端那碗盐煎面,接下人送来竹箸。
食不言寝不语,开封尹有筷子,再不提府外情形,只管埋头吃面。
云琅靠在暖榻上,看着曾经冷淡刻薄开封尹,心情复杂:“案都结,卫大人是拿什借口来府上蹭吃蹭喝?”
“皇上受侍卫司蛊惑,那日当着百官苛责琰王,担忧琰王心有芥蒂。令下官以问案为由,设法体恤。”
卫准:“杨阁老未能将琰王引去集贤阁,为弄清那日情形,另寻他法,令下官前来试探。”
云琅揣着暖炉,面对黑白两道从容游走开封尹,时竟横生敬意:“如此忙碌——”
“……况且。”
老主簿挂心着两位小主人,特意端清心解忧煎香茶送来。停在书房门口,对着王爷鼻尖牙印错愕半晌,飞快退出去,将茶往廊下尽数泼干净。
转眼年关已至,接下来几天,京中显而易见多人走动。
汴梁街头,大小勾栏五十余处,百八十酒楼,处处热闹非凡。
新酒启封,屠苏酒香从街头溢到巷尾。每到此时,大醉街头者不少,加上口角斗殴、趁乱打劫,禁军日夜巡守京城,忙得焦头烂额。
萧朔执殿前司,受命巡逻,又要入宫面君,尽力寻回府机会,竟再没得空。
云琅被梁太医套针法扎倒在榻上,此时不便动弹,抱着暖炉,思索阵:“大人可知,大理寺卿有何额外处置?”
“监管不力,罚俸三月。”
卫准吃净最后根面,搁下碗筷:“事发之时在休朝期,大理寺卿又不在场,失职之责免半,合律法。”
云琅沉吟着,向后靠靠。
卫准看着云琅神色,怔怔:“此事可有不妥?”
卫准道:“下官几日前拜访琰王,见琰王鼻间印痕,很是艳羡。”
云琅:“……”
阁老日日垂训,卫准这几日都在设法不去集贤阁,眼看着琰王用“脸上受些小伤、不便露面”说法回杨显佑,也很想学上学。
榻上无人,卫准静坐三日,没想出妥帖办法:“下官请教琰王,琰王又不肯明告。”
云琅:“……”
王府书房内,玄铁卫引来提着年画开封尹。
“大理寺事,竟就这结。”
开封尹搁手中纸页,敛衣落座:“这几日连小朝会也歇,皇上不问,朝中不查……若不是几位大人还在府中禁闭,这场火倒像是从未烧过般。”
卫准执掌开封,奉命查这桩纵火案子,这些天日日来琰王府,已将路走熟透。
今日照例来琰王府问案,卫准进琰王府书房,坐在桌前,同老主簿道谢,接过碗热腾腾盐煎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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