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主簿刚要应声,忽然见着道人影远远策马过来,怔下:“连胜将军!”
连胜快马赶到两人面前,下马,朝云琅行个礼。
大理寺案后,连胜就入殿前司。他早有执掌殿前司经验,跟随在萧朔身侧,已将各部署雷厉风行整饬遍。
如今他亲自来找人,无疑是萧朔有要紧急事。
“殿下有事找少将军,末将回府,府上说少将军出来。”
老主簿细细想,心头悚然:“事已,事已至此……”
“事已至此。”
云琅眸色清明锐利,慢慢道:“纵然名不正言不顺,总归木已成舟,又能如何?”
老主簿心头巨震,立在原地。
“两次行刺,皇上置若罔闻,不惜折损国威对戎狄示弱,为原来是这个。”
老主簿心头骇然:“是因为——”
“是因为他们要把这封血誓,拿给世人、拿给不知道它人看。”
云琅道:“看之后呢?就坐在襄阳府,等着皇上乖乖下罪己诏禅位?”
前后蹊跷反常,忽然在这刻尽数连起来,成条明显得不容人忽略线索。
襄王今年反常进京,醒目到招摇剽悍战马。
书之上,总觉得要誓书有假,要是玉英阁是个幌子,是有心人设什套子。
种种缘由,尽数想尽,偏偏寻不着半点线索。直到此时才忽然惊觉,忘最简单种可能。
各方都宁愿将此事揭过,是因为有件更紧要、更迫在眉睫,绝不容分心大事。
“开封尹说,那时候问杨显佑。”
云琅道:“杨显佑原话是‘事已至此,纵然名不正言不顺,总归木已成舟,又能如何。’”
连胜平平气,对云琅道:“殿下说,是比喝屠苏酒更要紧事……请少将军立即过去。”
“看来小王
云琅扯过条雪下枯枝,看看:“时局已乱,不进则退,禁军虎符该收回来。”
老主簿喉间干涩,咽下:“可要同王爷商量……”
“自然要叫他商量。”
云琅失笑:“可惜,屠苏酒时半刻只怕喝不成。派个人去找琰王殿下,说他府上——”
云琅觉得这说法格外有趣,饶有兴致,慢慢咬着字:“他府上那位少爷,心血来潮,有事找他……”
大理寺盗誓书,对萧朔反常厚待,对他轻轻揭过。
各方看似平静得近乎诡异,其下暗流汹涌,只怕险滩已至。
“倘若襄王盘算,是先亮出誓书,揭穿皇上曾与贼人相与谋朝,再发动兵马,行逼宫之时,名正言顺夺位。”
云琅道:“如今……丢誓书,偏偏逼宫之势已成,兵马已齐,时机迫在眉睫,容不得再分心寻找。”
云琅抬眸:“杨显佑对心腹同僚,会怎说?”
“是啊。”老主簿费解道,“这话不就是说,皇上都已经登基,纵然有办法揭穿他当初行径,毕竟木已成舟,生米煮成熟饭……”
云琅抬眸:“谁说杨显佑这话,说得定是当今皇上?”
老主簿阵愕然,怔立在原地。
“这封血誓搁在们手中,有无限用处。只要将它收好,就能在必要时刻要挟皇上,甚至是条保命退路。”
云琅问:“可襄王府拿着它干什?只凭个杨显佑,就能要挟皇上做不愿做事,把萧朔从文德殿捞出来,何必定要张血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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