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。”云琅开口,叫发泄般呼声掩去大半,无奈笑下,慢慢道,“今日战,叛军挫锐气,受惊退去,不会再轻易强攻。”
“此后几日,叛军大抵会围而不攻,切断内城与外城供给,意图将军拖垮。”
云琅扶马
剑映寒月,有死无伤。
局势转眼逆转,离城门最近股黑铁骑叫禁军牢牢咬在门前,竟是连脱身撤退也已不能。
稍远些叛军原本要来救援,竟也叫眼前情形所慑,时竟不敢轻易上前。
风雪愈烈,最后个重甲骑兵跌落马下,雪已大得叫人睁不开眼。
叛军首领终于不敢再进,鸣金声起,后队作前,暂且缓缓退入城中街巷。
人说好马不驾辕,不仅是因为大宛马拉车,bao殄天物,更是因为大宛马能疾奔千里,能驰风掣电,却天生不善负重、耐力不足。
仗打到现在,这些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重甲骑兵,纵然人尚有余力,马却已支持不住。
云琅与都虞侯照个面,持剑横拦,向下重重斩。
都虞侯陡然醒悟,高声传令“轻甲步兵,三人队,斩马镰!”
殿前司众人立即奉令,云琅汇拢侍卫司残兵尽皆能战,见同伴拿出镰形弯刀,立时人人照做。
敌!”
叛军再三折将,其余能主事又不及照应兼顾,时乱成团。
云琅随手捡来长枪,极不趁手,击便折枪尖,索性随手抛,勒马朝城楼上抬头望。
连胜牢牢盯着城下情形,迎上他视线,倏而醒悟,扑回去取殿前司无锋重剑。
将作监仿照古剑巨阙制两柄剑,看似无刃无锋,其实都在蘸火藏拙之下,有倒钩血槽,锋利无匹。
连胜下城开门,将浴血禁军队伍迎入城内,又将城门死死闭上。
云琅殿后,回马上,最后个入城,叫他扶下马站定。
人人精疲力竭,身上大小伤痕无数,血迹斑斑,眼里却燃着几乎狂热凛凛战意。
云琅慢慢扫过圈,笑笑,抱拳拱手。
将士热切,震呼以应。
朔方军常年与戎狄骑兵对峙,早总结出专对付骑兵兵器。新月形弯刀照着镰刀铸造,刃在内侧,不斩人头,只断马腿。
叛军阵骚动,引有退却之意,禁军汇拢合围,两翼包拢,却已将这股铁骑尽数封死在金水门前。
步兵滚在鲜血浸透雪地里,死咬着牙关,以弯刀专斩马腿,有人跌落便立时三人扑上,掀开盔甲击毙命。
马上骑兵慌乱,要以手中兵器击杀这些不要命禁军,才举起刀,眼前便叫道雪亮剑芒划开茫茫血色。
云琅弃马,身法使到极处,剑光凛冽,只破铁甲唯护不住空处。
这两柄剑,在侍卫司那把,曾拿在暗卫手中,留下云琅胸口那处沉伤。
云琅接城上抛落宝剑,扬鞭催马,直入敌阵。
重甲骑兵并非全无破绽,五十斤重甲,百余斤人,加上马甲胄、人兵器,匹马要载几百斤分量。
大宛马是最好战马,矫健勇猛,天性好战通解人意,有汗血宝马之称,远比夯笨驽马适合战场。襄王当初也是为这个,才煞费苦心,不惜花重金趁乱买去千匹大宛良马,暗中打造这支黑铁骑兵。
可襄王也不是沙场战将,也有件事并不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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