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事。”
云琅放开萧小王爷手腕,沉声道:“有什是不必?”
云琅罕少有沉下脸色时候,此时半真半假冷语气,眉宇间凛凛战意未散,吓得入营来送校官名册少年卫兵险些跌个跟头。
萧朔
萧朔细看阵云琅脸色,垂眸端过参汤,慢慢吹吹。
这六年间,他若能再奋力些,再不计代价不遗余力些,不困囿于往事前尘,不纵着云琅,将人早强抢回府上,关起来绑在榻上养伤。
六年前,若他能再拼些命,再争些气,能担得起王府与禁军。不必叫父王母妃在临终之前,将所有担子都压在云琅肩上。
……
这座点将台上,原本早该站着他少将军。
萧朔就知这人定然没什好打算,看云琅眼,不同他胡闹,将暖炉抛进云琅怀里,举步便朝台下走。
云琅抱着暖炉,拢在怀间热烘烘焐着心口,快步追上去:“不闹,说正事,你知不知道那个侍卫司骑兵营新营校?”
云琅特意问名字,此时尚记得,跟上萧朔:“叫韩从文。见他不错,虽说嫩些,心性天资却都不差,若他愿意,历练番正好戍边……你走慢点行不行?”
萧朔言不发,脚步不停,径直走到最近处暖帐前,单手挑厚实门帘,回身等着云琅。
云琅叫他平静视线扫,莫名有些心虚,清清喉咙,抱着暖炉进大帐。
军禁喧、马止嘶。
校场前禁军迎风整肃不动,刀枪林立,大旗猎猎。
云麾将军在点将台上,亲自点先锋官。
禁军仍需拱卫京城,都虞候代都指挥使事留守开封,兼照应粮草兵事。连胜领兵马督监,晓行夜宿先赴燕云察山川地利,整兵备战。
连将军没能守住大旗,愿赌服输,拖着都虞候带队轰隆隆绕大营跑圈,在枢密使眼前踏起片遮天蔽日滚滚尘灰。
萧朔吹温参汤,朝云琅递过去,缓缓道:“他们其实并未说错,这些年确——”
萧朔话说到半,已叫腕间刺痛生生拦住。
他手里还端着参汤,堪堪端稳,看着云琅轻叹口气:“此时若有人进来,怕要以为云将军长身体比旁人晚些,在琰王府缺肉吃。”
云琅不为所动,仍牢牢叼着琰王殿下手腕,刀光剑影凝眸瞪他。
萧朔接少将军眼刀,将参汤换只手,垂眸道:“并无此意,只是人言伤不得人,你不必——”
萧朔停在帐门前,召来亲兵,要碗参汤。
“要这个干什?”
云琅刚坐下,看见他手里热腾腾汤碗,脸色立时跟着苦:“当真好透,能跑能跳能打仗。方才吓唬连大哥,人挑个营,总不能点汗不叫出……”
萧朔走过去,将参汤放下:“下次他们再说什,便叫他们说,不必动怒。”
云琅微怔,话头跟着停下来。
……
新任先锋官被云将军抓差,还需去大营议事,将干净布巾递给云琅:“忽然叫他们跑圈做什?”
云琅眼睛里笑意晶亮,他方才没留余力,额间透出些薄汗,不以为意,接过布巾随手拭:“想知道?那得先听将令……”
萧朔抬眸,端详云琅神色:“什将令?”
云琅咳声,裹披风凑过去,笑吟吟公然调戏先锋官:“给本帅笑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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