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琅笑道：“实话实说……
来你这酒馆前，其实以为你会将绑着倒吊起来，拿马鞭抽
百下。”
“你当初做
事，纵然时不明白，个中苦心，过后也总能想通。”
严离皱
眉：“难道还会有人好赖不分到这
“这便巧。”
云琅回头笑道：“恰好有个很神勇先锋。”
严离愣，跟着看过去。
萧朔推开暗门，走过来，朝半开窗外抬下手。
黑漆漆夜色里，响起轻微收弓撤箭、还刀入鞘磕碰声。
“还有人逃进深山，钻山采药，打猎挖洞。”
云琅：“想带他们走，将他们迁到中原安置，他们却不肯。有位老人教首诗……前朝状元写，至今仍记得。”
“昔时闻有云中郡，今日无云空见沙。”
云琅看着严离，缓缓道：“羊马群中觅人道，雁门关外绝人家。”
严离眼底倏地红，死死咬牙，身形凝固得如同块灼铁。
迷香叫不能反抗，将绑在你酒馆里，再想个办法困住萧小王爷，叫们打不成这场仗？”
“不行
？”严离寒声，“你二人无非要靠这场仗翻身罢，若是打不成——”
“若是打不成。”
云琅慢慢道：“就不会落进个什眼下还不知道圈套里，不会像端王叔当初那样，身陷险地，险些便埋骨在金沙滩。”
严离怔，放下刚握住酒坛，皱紧眉盯着云琅。
严离背后寒，才发觉窗外不知何时竟布满埋伏，冷汗涔涔透出来，起身哑声：“琰王……”
萧朔朝他颔首作礼，朝云琅走过去，朝云琅伸出手。
云琅乐，被绳索牢牢捆缚着手臂动动，掌心攥着两节绳头松开，将垂落麻绳递过去。
严离愕然盯着那条早断绳子，看着两人，张张嘴，再说不出话。
“你片好心，也心领。”
“这座城定要打回来，活着便活着打，死便给故人托梦，叫故人去打。倘若万箭穿心马革裹尸，叫兵戈血气染，连生魂都不配过玉门关，那就不走，生生世世守在朔州城头。”
云琅看着严离，同他笑笑：“所以……你与其这样弄这些玄虚，不想叫打这场仗。还不如好好同说说，那里有什圈套，谁挖坑，谁设埋伏。”
云琅温声道：“你守在边城，以来往货物买卖为由，日日牢牢盯着边疆动静，这些消息当比灵通。”
严离几乎凝进沉沉夜色里，动不动坐良久，才终于勉强笑下，低声道：“云将军如今这脾气秉性……与过往大不相同。”
他深深吸口气，呼出来，看着云琅：“可还是想叫你回去。你并不该死，当年端王爷困在金沙滩，有你五进五出舍命相救，可你若困入朔州死局，又如何再来找个人——”
“严太守锱铢必较……被救次，就要设法救次，被绑回，就要来绑回。”
云琅笑笑：“可朔州城是定要打。”
严离神色沉沉，忍不住道：“你——”
“当初没打下朔州城，从云中回来，还要设法绕过雁门关。”
云琅缓声：“见过朔州城逃出来流民，他们不肯走远，哪里不再被契丹人驱赶，就扎在那个地方不走，生在那处，死在那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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