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二极有眼力见，笑盈盈远远迎上来，高声报着本店
特色菜，接来客入门：“请请，贵客路远，只当自家歇脚……”
萧朔吩咐亲兵去安置马匹，回
马车前，挑开车帘。
云琅抱着暖乎乎野兔，陷在厚实裘皮里补眠，在眉睫间轻触里睁开眼睛，朝萧朔笑笑。
萧朔伸手，握牢云琅掌心。
守军不很熟悉这个名字，细想下，道：“……萧朔。”
五年前，云州城城门前，少年将军耗尽最后
点力气。倒下去时短暂醒转，努力伸手，去握冰冷月色。
“萧朔。”
云琅握紧那捧月亮，昏沉沉往怀里填进去：“萧朔。”
明月不应人，明月不暖身。
“后来胡先生将云将军带去不归楼，设法调理养伤……云将军刚能起身，便偷着走。”
守军低声道：“在城门前倒下时，他曾说过个名字。
们想，云将军是不是去找那个人……”
景谏问：“谁？”
“你先说，云将军当真给赦罪？”
守军不知不觉便和他说这些话，忽然醒转，警惕盯着景谏：“莫不是枢密院人又来套话……”
握那柄狼头刀，守着城门，没个人敢近前。”
守军道：“对峙两个时辰，天色黑透，枢密院人终于熬不住，胆怯退走，从此再没回来。”
“胡先生催们快去扶云将军进城，们过去时，才发觉血染透路障，云将军虽然仍站着，却早已没知觉。”
景谏说不出话，挪开视线，看着路障上陈旧血痕。
少年将军吓退居心叵测宵小，僵冷身形在夜色里倒下来，无声无息，跌在匆忙伸出数双手臂间。
云琅力竭，松开空无物手掌，闭上眼睛。
……
不归楼下，马车缓缓停稳。
五年倏忽即过，云州城已不再复当初动荡混乱。纵有外敌袭扰，却因为当年云少将军浴血只身守城两个时辰，慑得京中再不敢来从背后添乱，军民齐心，总能应对。
当初门可罗雀冷清客栈已颇气派，只有牌匾上“不归楼”三个字仍斑驳如故。
景谏无奈，摸出块铁牌，递给守军。
“龙营？！”
守军接过来看眼，瞪圆眼睛：“你是给龙营做饭？”
“……”景谏点点头：“是。”
景谏问：“少将军那时要找谁？”
他甚至已再流不出更多血，也从没怪过云州城怨气，这股怨气远比不上他自责，他想将命赔出去，条命却无论如何都赔不够。
要他护人太多，要他做事，件摞着件，不准他死。
连死也不能。
连死都不能。
景谏从不知这些，喉间像是吞十斤冷沙，涩厉害：“后来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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