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们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,只是实在忍不住,此时个个低头,不再出声。
岳渠扫圈,不耐烦摆手:“好,个个没出息样子……等着!”
“寰州城与朔州,来回近二百里。”
岳渠看着白源,语气缓缓:“你说得那位庞家人贵客、京里来皇子,他身子好不好,这些年又添没添过什伤,禁不禁得住这
搬救兵来将军。
三支白羽箭、席亮银甲,单人独骑就能力挽狂澜将军。
“非是不问。”
岳渠静良久,视线落回白源身上:“若问,要他怎答?若他说不是,你们认错,你们可受得住?”
那将军打个颤,怔忡良久,深埋下头。
岳渠压压火气,瞪不知在想什白源:“打得好!若不是他,如今便起死透在这云州城下,难道不知?!你也说那是个年轻人,叫如何好去跟他道谢?查查是哪家有出息后生,来日去拜会他府上父母长辈,送个礼还个人情……”
白源低声道:“他府上,已没有可拜会父母长辈。”
岳渠愣,看他半晌,慢慢皱紧眉头。
两人都半晌不再开口,边上终于有将军忍不住,低声求道:“岳帅,问问搬救兵那——”
岳渠眼睛瞪过去。
帅用兵稳妥,未免……太保守些。”
岳渠万万想不到他竟还顶嘴,浓眉跳,撑坐起来:“你——”
“带轻骑兵出城牵制,是京城来得那两个年轻人之。”
白源道:“岳帅看,他领兵征战如何?”
岳渠不知白源为何忽然问起这个,皱紧眉,半晌才含糊道:“打得不错……比那群废物强得多。”
“无论是不是那臭小子回来……”
岳渠低语半句,忽然笑声:“既然没人来找你们,说明现在还不是云麾将军该出面时候。”
此前白源送来消息,说来那两人个是宫中皇子、个是禁军将军,来云州城是同庞家人见面,共谋大事。
如今朔方军几乎尽数扎在城外,只要这两个身份还在,云州城门就不敢关。
只要这两个身份在,庞辖那里就掀不起风浪,应城里封着襄王所部与金兵就会始终惊疑猜测,惶惶不可终日。
他平日里便积威颇深,那将军本能闭上嘴,却只忍瞬,便咬牙跪倒:“岳帅……求您!问问,问问搬救兵那位将军……”
风卷帐帘,帐内随着这句话,竟格外反常地寂静下来。
主帅伤重军心不稳,自然该来探伤。可朔方军这些年仗打下来,人人身上等闲十来处刀伤箭疤,狼毒箭虽然凶猛,好在没射中要害,救治及时,也不会伤及性命。
各营各直将军不约而同挤过来,急着要弄清楚,不止有主帅伤势。
岳渠皱紧眉,反常没有斥责喝骂,视线深深,落在帐口透进来月色上。
白源:“只是不错?”
“……”
岳渠阵恼火:“你有完没完?便不爱与你这咬文嚼字书呆子说话!”
那等局面之下,要带着群半残不残轻骑兵直面最精锐铁浮屠,牢牢牵制得对面分身乏术,拖延到援兵来救,又岂止是“打得不错”。
岳渠自然明白,只是到底拉不下脸,偏偏这不识趣书生今日又犯轴,竟还要再追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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