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琅接过萧朔手中披风:“为何不舍得?”
萧错顿,笑道:“……是。”
云琅接缰绳,与萧朔并上马。萧错看着这两人背影,忽然忍不住起身,追两步:“云琅,萧朔!”
云琅勒缰绳回身:“还有事?”
“没什大事……”萧错踌躇半晌,清清喉咙,“你们两个又去逍遥,隔上三五年,可还回来吧?”
萧错哑然,拱拱手:“云将军?”
云琅问:“你那头,萧朔过得好不好?”
萧错愣片刻,失笑点头:“好好,好得很。苦尽甘来,早过到个府里去,你们两个也抓紧……”
云琅只来问这句,无端遭他调侃,时耳后脖颈红透,袋栗子劈头盖脸砸下去,转眼腾身不见踪影。
萧错早习惯他飞来飞去,只继续沿路往回走,走着走着,松影褪尽,眼前林暗花明-
萧错哑然:“那是自然……你们两个也快些。”
他坐在大青石上,结结实实抻个懒腰,向山下看去。
路上行人三两归家,旗幡招展,天边淡月已隐约可见。开封府才颁新火,家家户户尽升起袅袅炊烟,有小儿扯着风筝跑在街巷间,片朗朗笑声。
萧错深吸口气,缓缓呼出来:“若没有那场伤筋动骨,原来该是这等好光景。”
萧朔回身,目光落在他身上。
哄场,又喝皇后背着老太傅送来酒,此时胸口片暖涨,自嘲扯扯嘴角:“若不是还有事做……”
“他也说,黄粱梦不可留。”
萧朔道:“还有事要做,还有故人要见。”
萧错怔下,低头苦笑,没说话。
“他走时问,血仇累累,那故人还愿不愿见他。”
云琅与萧朔对视眼,都有些哑然。
萧错眼看着这两人越跑越远,很有些隐忧,攥马缰不放:“说真!你们两个──”
“醉仙楼在此处。”
萧朔道:“要结算收支盈亏,自然会回来。”
萧错心头大定,咧嘴乐,也不与他计较:“好好,有
再醒过来,人已到铁塔下。日色西斜,连胜守在旁,两匹马尚在叨口蹭下地交颈厮磨。
云琅与萧朔登上铁塔给先皇太后敬香,并下来,身上尚带淡淡松香气。
萧错攥着那袋平白多出栗子,定定神,细看两人。
云琅扫眼他手中布袋,扬下眉:“醒?”
“醒。”萧错这才放心,狠狠抻个懒腰,摸摸脖颈,“这等好梦,你也真舍得醒……”
“也该回去。”萧错笑笑,起身道,“他二人煎熬心血,如今理当好生些着,……朕在日,便替他们两个扛日。”
萧朔似乎并不意外他那句自称,并不多说,只拱手作别。
萧错摆下手,朝来时那条路走回去。
松林如来时悄然浮现般,随夜色渐渐淡去,萧错走在路上,脚旁忽然被砸颗飞蝗石。
萧错怔怔,抬头看去,正见云琅坐在枝间,低头望他。
萧朔道:“他二人如何?”
“好极。”萧错悻悻道,“比你们两个快多,早过明路,行大礼,点红烛,龙凤胎……”
萧朔蹙眉:“什?”
萧错时嘴顺,生生刹住,咳咳:“没事。”
萧朔见他不愿多说,也不追问,只静默立阵,笑笑:“那很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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