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握住景辞右手,根根把他手指从笔上掰下来,又点点给他挪到正确位置:“就这写。”
景辞脸颊微微发热,“你别动手,自己来。”
赢骄不置可否地笑笑,盯着他右手。
景辞被他这错不错地看着,浑身都开始不自在。
他蜷起左手中指,在掌心里挠挠,再次下笔字迹潦草不少。
这笔记不是他自己用,而是给赢骄。
自己答应事情,就算咬牙也要坚持下去。
景辞边飞快写字,边在心里暗暗宽慰自己。
等到把知识点全部总结完,就不用再跟赢骄打交道。
正想着,手背忽然被碰下。
赢骄微微侧眸看他。
上午十点半阳光正好,暖白光线打在景辞身上。以赢骄角度,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细细、小小茸茸毛。
他红润嘴唇张张合合,偶尔露出点洁白牙齿。
周围空气点点沉静下来,那些浮躁和愤怒慢慢远去。
赢骄垂眸,视线落在他点在书页修长手指上,眼里戾气点点消失。
着大长腿,在桌子底下碰碰他腿。
景辞翻书动作顿,没抬头,只往旁边让让。
赢骄得寸进尺,腿越发伸过去,直接将景辞桌子下空间占大半。
景辞忍又忍,终于还是没忍住,冷着脸转过头:“你到底要干什?”
赢骄装作没看到他冷脸,从他书架上抽出本语文书,胡乱翻着:“早上不是说要给讲《琵琶行》,还讲不讲?”
“你这什毛病?”赢骄蹙眉嘶声:“怎姿势又回去?改过来。”
错误写字姿势十分费力,才写这会儿工夫,景辞右手中指就被挤出个扁扁印子。
景辞警告地看赢骄眼,指指黑板,示意他听课。
赢骄没照做,而是看着他右手,小声道:“你这是什写字姿势?”
景辞字迹漂亮灵秀,写字姿势却十分别扭,赢骄在旁边看半天,越看越不对劲,忍不住出声提醒他:“你大拇指伸那长干什,往后缩点。”
景辞知道自己毛病,摇摇头:“好多年,改不过来。”
赢骄哼笑:“改不过来?”
第三节课是刘老师数学课,差分钟上课时候,刘老师夹着教案和数学书,风风火火地走进来。
“翻到第三章第二节,下面开始讲不等式!”刘老师目光如炬,举着黑板擦照着黑板哐哐哐就是两下:“底下那几个睡觉给注意!再闭眼睛让你们来讲台上睡!”
警告地又往下面扫眼:“好,现在们来看不等式证明常用方法……”
刘老师声音洪亮,他课哪怕在站在走廊上听,也完全不影响。
景辞边听,边在下面总结重点记笔记。
景辞愣下,似是没想到他也有正经时候。
他抬头看看挂钟,马上就要上第三节课,便好声好气地跟赢骄商量:“快上课,全部讲完来不及……”
“没事,”赢骄轻笑,把语文书推到他桌面上,“能讲多少是多少。”
他都这说,景辞不好再推辞,只好凑过去:“浔阳江头夜送客,枫叶荻花秋瑟瑟,这句话意思是……”
他声音传入耳里,不急不缓、冷淡从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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