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间这人挺过分，不急不慢盘算：“鸡胗也有，菜不多
，洋白菜土豆片——对，还有点儿鱼豆腐，这个烤不久，最好是外头有点儿焦，里头还嫩
那种……”
时亦听不下去，放下手里面桶。
这个人简直过分得有点……
有点太过分。
这种时候就应该有骨气。
下午，其实也没什
特别感觉。
忘就忘，又不是第次去，又不是第回忘。
过去是发生挺多事。同学间那些烂事也好，班主任污蔑也好，他爸妈让他出去道歉也好，唯对他好老师把他忘得干二净，什都没剩下也好。
过去就是过去。
时亦吸口气，不知道自己怎就突然因为句话不争气成这样。
时亦胃里跟着凑热闹地狠狠抽下。
“看来是饿。”
林间看他眼，自己先笑，把泡面递过去：“吃点儿东西。”
时亦接过来，低头看看。
这人好像在这种事上很擅长，连泡面都挺豪华，小香肠切八瓣，转圈开着花，汤底下还藏个茶叶蛋。
好像已经很久都没关心这种事。
时亦动动，把右手靠在背后。
按林间平时啰嗦劲儿，他以为对方至少会问问他到这儿来,干什去，为什受伤,为什大半夜来网吧。
这种问题他答得多,虽然刚清醒思路转不太动,也总能编出个差不多答案。
可林间现在看起来显然更在意那桶泡面。
接下来十多分钟,时亦其实都不太想回忆到底是怎过。
顺便还挺想把教他“再有幻觉就直接动手”程航揪出来，跟他那个放高利贷神出鬼没扶着墙笑到站不住舍友系块儿，从网吧二楼窗户扔出去。
“抱歉……有点儿突然。”
林间笑够,清清嗓子，站起来恢复人形：“饿不饿？”
时亦愣下。
宁吃泡面
林间靠在椅子里，看他会儿，忽然站起来。
有点突然，时亦下意识跟着抬下头。
“你先吃，
让他们把烧烤摊支上。”林间说，“等你吃饱，就去烤馒头片。”
时亦：“……”
“冰箱里应该还有点儿肉串。”
“吃吧。”林间在他对面坐下来，“没事儿。”
……
时亦其实不太清楚，林间这句“没事儿”是说现在直播完没什事可干，还是别什更复杂意思。
可不知道为什，胸口忽然就莫名其妙地跟着有点儿疼。
他把被雾气熏得片白眼镜摘下来，抬头，看着靠在转椅里转着圈打哈欠林间，迎上那双眼睛里暖洋洋琥珀色。
看他没回答也没催，按亮手机算好时间，掀开压在泡面桶上练习册，打个响指：“完美。”
时亦没忍住吸口气。
是挺完美。
也不知道用什特别泡面技巧,练习册掀开，格外诱人香气就跟着热腾腾水汽冒出来。
屋里空调温度有点儿低，那点水汽在灯光底下，莫名显得雾蒙蒙。
“没吃饭吧？”林间指指他嘴唇，“都没血色,不难受？”
时亦侧头避开，摇摇头。
他对自己状况向体会不太及时，像是隔层浓雾,不论往哪儿撞出去,都是混沌片。
热吗,渴吗。
疼吗,难受吗,不高兴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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