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书呆子这会儿比平时还听话，怎
折腾都行。
他把人放下去，在床边坐
阵，在把同桌会儿摆成个人字、会儿摆成个大字之后，还是没忍住，不经意蹭过桌边看眼。
刚才就看见他同桌在画画，也不知道还要关门偷着画
是什特别神秘东西。
林间靠着桌沿走两步，低头扫眼，准备顺势出门，脚步忽然顿顿。
小书呆子画画居然也这好看。
林间屏息过去，把快掉到地上那几根笔拢拢，给他块儿放回笔筒里。
时亦大半张脸都埋在胳膊里，看起来显然已经睡得挺熟，肩背跟着呼吸块儿轻缓起伏。
这些天补身体终于有点儿成果，小书呆子脊背不再单薄到连纯棉睡衣都能勾勒出来格外清晰线条，稍微添点分量，看着手感就比之前好出不少。
……
但是这种不等男朋友块儿睡习惯，就非常需要进步纠正。
正视它，客观地分析它，不再背着不该承担责任，把责任还给当初该负责任人。
这个过程样不容易、样会格外疼，刮骨疗毒疼。
时父时母指望不上，温老师没办法帮。
无论老万、程航还是他，都没陪着时亦经历过那段过往，都没办法真帮得上忙。
如果能有那位于老师，说不定就有希望能成功。
寂寞，多跟对面五个人纠缠阵，放个点都不炫酷同归于尽大招。
等待复活间隙，他又把时亦转给他那条写着住址消息点开，看看。
老万会介绍给小书呆子这个兼职，他其实挺清楚是怎回事。
程航说过，时亦现在好转是建立在“往前走”基础上。
往前走，不再回头看，不再囿于过往。
……
他甚至不太能肯定时亦画是不是他。
但背景又俨然是每次他用来威胁林女士，不听不配合就撕票，那本他小时候相册里张。
他们最开始那个家。
很普通
林间手上添点儿力气，把人稳稳当当抱起来。
时亦手里还攥着根彩铅，跟着他动动，睁开眼睛，被光线刺得立刻闭上：“林间？”
“在呢。”林间低头亲亲他头发，把彩铅从他手里拿出来，块儿戳进笔筒，“没事儿，睡吧。”
时亦摸索着攥住他手腕，躲躲光，把脸埋在他怀里。
林间圈着人往怀里抱抱，心口软得能跟他同桌台灯光块儿从桌沿上淌下来。
林间按灭手机，没再继续分心想下去，把最后两局打完，关直播。
时亦情绪波动时候会习惯靠睡觉恢复，卧室里点儿动静都没有，说不定是睡着。
林间小心拧开门，看看趴在桌子上睡熟时亦。
小书呆子今天难得没做练习册，没开电脑，也没写作业。
桌上摊开张画纸，边上还散放着铅笔跟彩铅。
这当然是格外必要步，也是进步大到格外值得欣慰高兴、必须好好表扬小书呆子步。
但这样还不够，光是能往前走还不够，必须得跟自己和解，必须得对过往释怀。
不然这些念头永远会在意想不到角落跳出来，趁虚而入，乘夜入梦，然后次又次重复闪回清醒循环。
走出来，首先必须要走出来。
然后回头正视伤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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