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是自己选,少年梁宵滴眼泪都没掉,揣着那把钥匙,坐火车回学校。
梦里时间线好不容易熬到放烟花,梁宵阖着眼睛被光亮晃得有些难受,下意识躲躲,正要翻个身,忽然听见开门声。
梁宵胸口忽然狠狠抽紧,口气都没再剩下,倏地睁开眼睛。
他已经不知道什时候回酒店,躺在侧卧床上,手背还扎个格外熟悉吊瓶。
屋里空空荡荡。
梁宵在屋里转两圈,把那些厚纸板铺在沙发上,躺上去试着打几个滚。
空旷房间里,梁宵攥着钥匙,点点蜷成小团。
……
梁宵其实不很喜欢这个梦,蹙紧眉尽力想要醒过来,偏偏怎都睁不开眼睛。
成不变梦境不容抗拒地禁锢着他,只有窗外天色点点暗下来,能隐约看出时间还在流动。
梦里画面,和当时见模样。
门开,里面空空荡荡。
什都没有。
没有江南野A,没有记忆里可能有三面墙那多书架,没有他偷着刻好几个QAQ木头书桌。
没有险些把他折磨疯练习册,没有背到撞墙参考书。
钥匙埋。
……
结果被他摩挲得光滑钥匙,甚至没来得及使劲,就顺势滑进锁眼。
那时候少年梁宵已经自觉过得很好,特意穿自己买最好衣服,还是没忍住紧张心跳,飞快拽出钥匙拔腿就跑,找家带理发造型洗浴中心仔仔细细收拾遍。
头发都特意抹大概有十吨发胶。
梁宵把拔针下床,头重脚轻晃悠悠往外跑。
跑到客厅,他头撞进宽展胸肩,被清凉雪意满满接住。
梁宵胸口起伏几次,疼得厉害,口叼住自己手腕忍着,低头发着抖,眼泪无声飙出来。
他不想看不清,用力胡乱抹几次眼睛,仓促把人死死抱紧,急喘着抬头。
霍阑
天光敛尽,屋里屋外都被裹进静谧漆黑。
窗外在放烟花,大概是有什庆祝活动,人声喧闹得格外欢快。
那天少年梁宵在空房间里睡宿,第二天早上就不小心感冒,吸着鼻子委屈兮兮地任劳任怨套好沙发罩,抱着自己家伙什步步下楼。
少年梁宵想边哭边咳嗽边把钥匙和花瓣起埋花坛里,狠半天心没舍得,又小心翼翼揣回贴身口袋。
也并没再哭出来。
梁宵怔怔地站在门口,站十来分钟,找到自己腿,慢慢迈进去。
他攥着钥匙手实在忍不住发抖,只能用另只手攥着,拿肩膀帮忙块儿关上门。
屋里几乎被搬空,只剩下落灰沙发,几年没人打理,早陈旧得看不出当时颜色。
梁宵想想,把衣服里防挨揍纸板掏出来,戴上口罩给屋里做个扫除。
沙发套也拆下来洗干净,晾在阳台。
梁宵心砰砰跳路,肩背挺直同手同脚地走回去,重新用钥匙点点打开那把锁。
他也想,对方要是还生他气,他就好好哄哄,要是想揍他顿,他就挨着。
要是不生他气,还愿意抱抱他……
当时梁宵其实没敢想这个,特意给自己往衣服里塞好几层防揍厚纸板。
梦还停在眼前那个场景,梁宵蹙着眉,被迎面车灯晃得不很舒服,侧侧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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