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焰把纸张舔舐成黑色,再化为飞灰,掩去凭吊字句。
“孤怀痛嗟:送君长恸,更作死生分。埋骨白云长已矣,相知白骨恨存亡……人世未传名耿耿,泉台杳隔路茫茫……”※
他烧祭文时,小声地念出来,周围并没有站着许多人,他声音有口罩隔着也很含糊。在这里烧香烛纸钱,许多人也边烧边自言自语,所以没什人注意他。
这张祭文是给惨死同僚所作,悲怆憾恨之意浓厚,既是在怀念,又是在惋惜:多少兰台好儿郎,本该是大楚冉冉升起天骄们……
至于祭祀母亲和老师,那得等到正规祭日,设好灵位,穿好服装,再行祭祀,不能在这种地方,以这副口罩风衣打扮来烧纸。
这位张风豪,看在娱乐圈里经验就很丰富,熟悉之后,可以学到不少东西。
在那刻,他又想到图书馆偶遇大学副教授严澹,感觉很不样。严澹学术水平很高,年龄也比自己大,但在他面前就不会去钻营考虑学什,只是单纯地放松聊天,互相启发,期待着能成为朋友……
刚学会如何“打电话”陶清风,想着那张名片上夷文数字,大概自己要“杀青”(又是个拗口新词)之后,才有时间去华国第大学,找那位严教授交流罢。
他丝毫不知道,这样机会,很快就来临。
苏寻开着公司黑色宾利,送陶清风到离水天影视城最近,宁阳市郊区大型公墓之——福安园。
陶清风心情稍微平复些,又摆对稍小香烛上去,拿出第二篇祭文,这是他单独给燕澹生写祭文。
燕澹生没有被政变牵连,官至三公,正常老病而死,过很好生。陶清风心想,他身后应该也不缺牌位供奉,搞不好都有后人谱系传至今日,不会缺香火。
可是,他还是想给燕澹生写篇祭文,心平气和,以同僚身份,略作怀念,并礼节性地瞻仰。
毕竟斯人不能重见。
“杯聊奠,青山白发。景园山秀故居,燕公金扉蜕归。流水席上遗琴在,紫梁街犹驷马归……”
苏寻刚要帮陶清风拎装着香烛纸钱袋子,陶清风自己把东西拿过来,对他说:“小苏,你在这里等吧。个人上去就行。”陶清风不想被苏寻听见,他祭拜时说些话。
焚烧区在视线范围可及百米外,零零总总有十几人。陶清风也依然戴着围巾帽子口罩墨镜,武装好再下车。
苏寻把车开去停车场等,他以前都不知道小陶哥有什亲戚或朋友过世,公司前辈也没给他交代过——不过,鉴于他所知每个经纪人带小陶哥都没超过三个月,想必这种事也不会遇到。印象里小陶哥也从来没在他面前提到过关系亲密存在——无论是家人,朋友,哪怕炒作绯闻对象。
公墓焚烧区分为两块,边是许多巨大石壁龛,填满香灰,在里面插香烛,壁龛下方是铁窗栅栏,可以把纸钱烧丢进去。另边是空地,石头底座砌着着许多铁盆铁桶,那里是放鞭炮地方。
陶清风把香烛点燃,插进壁龛里,诚心祭拜,烧纸钱,又拿出写好祭文,以香烛上火焰引燃。他不知道遇难之人具体名单,更多人和他样,没有留下名姓,但定有许多,是自己故人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