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些吗?”陶清风声音模模糊糊传来,燕澹生这才发现自己闭着眼睛,竟然舒服得快睡过去。他又是心念转,并没有回答,装作真睡过去模样。感觉得到陶清风轻轻拢着手指按揉他太阳穴,力度逐渐放缓,过好些时候才停下来,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桌边,听声音是帮自己收拾笔砚、清理桌上墨渍和冰壶融化淌水……
燕澹生不时地偷偷抬起眼皮条缝隙,眯着眼悄悄观察着陶清风背影:收拾桌子也是轻拿轻放,生怕吵到别人睡觉;那挺直脊背弯腰下去,就成为道美好弧线,遮掩在同九品黛青色长袍之下。
燕澹生耳朵忽然又红,赶紧又闭上眼睛装睡,听到陶清风回头低低“咦”声,大概也是发现自己脸上潮红吧。陶清风还伸手过来探探他额头,是怕他发烧吗?燕澹生心中怦怦直跳地装睡,闭着眼暗自想象着陶清风靠过来抚摸自己额头时,与自己挨近到哪里?他们袍袂,是不是又碰在起?呼吸这缕空气,是不是在下个间隙能吹进对方鼻喉间?
再这样下去装热也要变成真热。燕澹生痛并快乐着地想。他猛然睁开眼睛,看到陶清风就在眼前,刚拿下探完他额头手。两人四目相对,挨得极近时,陶清风失神愣愣。
“广川兄,你压到袖子。”燕澹生手中不知何时又冒出那把小匕首,故意脸促狭比划在袖口,“要让效哀帝董贤‘割袖子’吗?”
,你怎看。”
陶清风又道:“国君要宠爱美人,是男是女都没办法吧。”
“意思是……”燕澹生搜索枯肠地挑拣字眼:“哪怕卫灵公不是国君……他们是两个……男人……”
陶清风好像还从来没仔细思索过,沉吟会儿,皱眉道:“左右也不是什伤天害理事情,少见罢。”
燕澹生似乎这才松口气,刚才阴郁脸色已经扫而空。他巴巴地望着陶清风,眼珠转动着,不会儿又把冰块往自己太阳穴上按去。
这明显打趣神色,让吓跳陶清风猛然回过神来,不禁好笑又好气道:“今天燕兄格外爱开玩笑。”燕澹生贯如此,开始陶清风还经常被他弄得局促不安,渐渐都习惯这风格,甚至有时还能回几句嘴。
在陶清风起身退开时,燕澹生张张口,差点有种冲动说:“你怎知道这是玩笑”,然而他终究只是如既往,夸张地笑两声,装作随
“燕兄,你又头晕?”陶清风无奈道,又伸手来,温和却有力地拨开他手。
“对不起。就怕热,热就头晕,要有个什按揉着这里。”燕澹生状若无辜道。
陶清风说出对方如愿以偿话:“那来给燕兄揉下吧。”
“有劳广川兄。”陶清风转到燕澹生背后,看不见他牵起嘴角。陶清风把食指和中指并拢,分别搭在燕澹生太阳穴两侧,轻轻替他旋按起来。陶清风手指修长、温暖,力道适中。燕澹生只觉得那几根手指,不是在按着他太阳穴,而像是鼓槌,在搅弄敲击他化为滩心脏。燕澹生装作很舒服模样闭上眼睛轻轻往后倒倒,若有似无地隔着衣料靠着陶清风。他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皂荚水浣衣清香味道。
如果……如果能直这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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