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昭?阿昭!你终于醒!”
股熏衣冷香扑面,冰凉指尖。
男人修长指尖蹭着他脸颊,小心翼翼如待稀世珍宝。
手指有多冷,目光就有多炙热灼人。浅瞳中无数情绪明灭,似心疼狂喜,又似悲伤晦涩。
“醒就好。”他声音哑涩,“阿昭,醒就好。”
剧痛余韵中宴语凉低下头,只见自己浅金色亵衣之下胸口处竟裹着层层白色纱布,很是扎眼!
再仔细看,就连手腕、手指和大腿上也是层层又层。
这……
宴语凉不禁疑惑。朕,为何会如此这般被白纱裹得圈圈,像个粽子?
朕这貌似,是身负重伤?
朕,重重有赏!
唉。寡人有疾寡人好色,寡人定力着实不怎样。美人太好看根本看不够。
这想着,宴语凉挪挪身子想要凑近再细看。可动,才发现自己与那人竟是十指紧扣。
或者说,他手指此刻正被男子紧握在掌心。
紧紧捏着,捏他都有些痛。
男子凤目高鼻、无色薄唇,五官俊逸华雅,却又带着寒光刀剑般锋芒毕露。
可就是这张凌厉脸,偏偏上挑眼尾处又分别绘有抹脆弱而妖异焰色朱纹。
原来这世上竟真会有个人,五官样貌全部精准戳在他喜好尖尖上。
宴语凉真怎看那张脸怎觉得完美无瑕。若非要硬说出尚有哪里美中不足,大概就是眼下落着层憔悴黑色阴翳。
像是多日未睡、疲倦已极。
朕是……
等等,不对劲!朕姓甚名谁来着
夜半。香烛明燃,火苗挣动。
宴语凉醒。
发现自己枕畔正睡着个……没见过男人。
那男子紧闭双目、薄唇紧抿,身黑底金蟒纹饰亵衣散乱,乌黑如墨长发半纠缠在半透明帐子中,半则流泻散开垂铺。
宽大龙床边是蝉翼般薄透、南国新贡新粉色茜香纱坠着东海浅蓝翠色琉璃珠帐琏。
“还以为再也醒不过来,阿昭你是要吓死?”
他说着伸手便要抱他,却又怕碰疼他,快要碰触时涩然收住。
而宴语凉此刻还沉浸在浑身伤口疼痛余韵中,龇牙咧嘴地迷惑着——
阿昭?
阿昭是在叫谁?朕又不是什“阿昭”。
但是何时受伤,朕自己怎不记得?
动静出,身旁人惊醒。
“阿昭?”
男人睁开眼睛之后,竟是双浅色狭目。
在烛火下星河闪耀流光溢彩,满是狂喜又似是不能置信。
宴语凉挣两下没挣开,却怎料用力之下蓦地牵起阵后背钻心疼。
继而胸口、背部火烧般疼痛席卷而来,铺天盖地!
宴语凉没忍住,眯起狭目“嗷——”低声低吼出来。
嗷!疼疼疼!好疼!
这是?
“……”
国之君觉醒来发现身边睡着个从未见过人间殊色,那心路历程简直微妙极。
这人间绝色究竟是谁?
宴语凉寻思着也不知是谁那大胆,竟送此等祸国之色上龙床意图魅惑圣心。
此种行径,呵,简直是——
红纱云云翳翳,半覆在男子半裸凹陷象牙色腰窝上。
……
火光摇晃。
宴语凉听到自己不规律心跳声。
他敛眉凝神,细细打量起那人脸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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