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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时分
锦裕帝:“若你这说,先帝与朕岂不更是罪大恶极。”
“先帝与朕,多年屈于两族*威之下,许多事情明知不对、明知不可,却无力回天。”
当朝天子比奚行俭还小两岁,但奚行俭真心佩服他,深觉此人可能便是他追随生明主。
后来十年,越发笃定。
可即便是圣明君主,路走来也是荆棘崎岖。再加上泱泱大夏积贫积弱上百年,想要它重回盛世中兴,路途上也不可能没有争端与牺牲。
初冬,太尉庄薪火率大军出征,隔年春末,庄氏全族只剩庄青瞿人回来。
半年后,澹台家通敌叛国、联手北漠陷害庄氏证据确凿,百年门阀亦就此轰然倾塌。
锦裕三年,两大世家覆灭,皇帝拿回实权。
清算两族余党,奚行检赫然列在“庄氏朋党”名单前排。
很是无奈。
但凡能有点用处,但凡能护着城民。
于是不顾爹娘反对,锦裕二年他还是参加科举,举中第夺得头筹。
进大理寺后,奚行检才知道,他文采虽无人能比,殿试答辩却未必最佳。最后是太尉庄薪火直接越过皇帝挥笔钦点,他才成当年状元。
这层亲缘关系,这个状元头衔,让他被打上“庄党”烙印。
百口莫辩。
城。
就连奚行俭心怀热血想要出仕为官,他父亲都度死活不让。
“你听话。庄氏族如今太过飞扬跋扈不可世,如此下去很难有什好结果,咱家躲得远些,才能确保不受到牵连。”
奚家搬去是个偏远小地方,懂文会墨人不多。
而他年轻、平易又好亲近,渐渐就开始有百姓求他帮忙。
奚行检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那牺牲中个。
但他早已有觉悟。
宫门口,奚行检取下腰间对红蝶玉佩,分别给两位好友各自只。
“万。”
“万有什事,权当给你二人留做个念想。”
他出仕为官,从不曾想要平步青云。只为普普通通做个大夏骨鲠之臣,为百姓切切实实做些事情。
也不知道怎就那难。
那年,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锦裕二年年轻状元郎即将陨落。
结果却是锦裕帝查半年,查明奚行检和庄氏族并无太多往来,官复原职。
有人不服,去跟皇帝理论,说当年庄薪火如何如何把持超纲飞扬跋扈,家人亲眷不劝阻皆是不忠。
那就干脆不解释,只顾埋头好好做事。
此后,他虽两袖清风、为官正直,始终免不背后被人指点议论。
在大理寺,庄氏族逐渐不满他秉公办案、六亲不认,死对头澹台氏又把他看做靶子百般寻衅,加之他自己又是不怕死爱得罪人性子,入仕第年过得可谓是刀光剑影、鸡飞狗跳。
锦裕二年深秋,北漠大军进犯北疆。
当时朝中无人知道,那竟会是政局翻天覆地开端。
从书写春联、信件,到替人写冤屈诉状,等到奚行检反应过来时候,他已连讼师和查案事情都干不少。
小地方远离繁华京畿,他也算是见到另种民生。
看到许多人淳朴、勤恳,想要自食其力,但世间太多冤屈困苦。
在外几年,奚行检觉得他还是得出来做官。
哪怕己之力微弱,哪怕在这浑浊世道里踟蹰难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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